常州某处私宅中,檀香袅袅。
曹大龙神色慌张,脚步踉跄地走了进来。
梶原千春正端坐在椅子上,一看到曹大龙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便猜到了七八分,冷冷问道:“失败了?”
曹大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颤抖道:“卑职办事不力,还请小姐降罪!”
梶原千春眉头微皱,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别说这些没有用的了。说说当时的情况。”
曹大龙这才抬起头,开始叙述当时引爆卡车炸药的情形。
“小姐,我们按照计划正要催促谢阿发派人将装着炸药的卡车开到了机车厂附近,岂料不知道什么地方走漏了风声,车机厂外来了大量的便衣和警察,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看事情不妙,便让铃木君直接开车,本以为一切万无一失,可就在准备引爆时,突然发现卡车上的炸药数量不对,远远少于我们预估的量。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引爆了。”
“那爆炸效果如何?”梶原千春追问道。
曹大龙垂头丧气地说:“爆炸声是响了,可破坏力却小得可怜,根本没对机车厂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反而惊动了厂里的保卫人员和警方,铃木君也当场玉碎了。”
说完,他又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等待着梶原千春的责罚。
梶原千春听闻后,眼神阴鸷,心中暗忖:
炸药数量出问题,定是内部有鬼。
此次行动失败,不仅暴露计划,还折损人手。
她思索片刻后认定己方应无问题,出问题的或许是谢阿发一方。
难道他提前察觉了端倪?
她赶忙再三追问曹大龙当时谢阿发的反应,曹大龙如实作答。
最终,梶原千春得出结论,谢阿发确实当场起了疑心,而炸药数量减少是他早有的布置,显然留了一手。
“谢阿发怎么样了?”梶原千春冷冷问道。
曹大龙连忙回禀:“他安排了摩托车应急,被咱们的人替换,上车前朝他开了一枪,正中面目,肯定活不了!”
梶原千春目光陡然如寒冰般寒冷,厉声喝问:“确认过死亡了?”
曹大龙声音发颤:“还……还没有!”
“那还等什么?”
“是,卑职马上就去核实。”曹大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像受惊的野兔般飞奔而去。
至于自己派去干掉谢阿发的杀手受伤,曹大龙都没有机会向梶原千春汇报。
谢阿发的三姨太即便是躲在乡下娘家,也被王德发的手下“接”了回来。
昏暗的审讯室里,灯光摇曳不定,投下斑驳而诡异的阴影。
王德发坐在桌子后面,脸色阴沉,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被带进来的谢阿发的三姨太。
三姨太身着华丽的旗袍,虽已有些褶皱,却仍难掩其婀娜的身姿。
她莲步轻移,脚步却有些虚浮,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慌了神。
一进来,她便低垂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那模样,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王德发重重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动起来,“说!谢阿发都干了哪些勾当,一五一十地给我交代清楚!”
三姨太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浑身一颤,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抬起头,泪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无助,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我……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从不让我过问这些事……”
王德发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绕着三姨太踱步,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她身上扫视着,“别跟我装糊涂!你身为谢阿发的三姨太,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今天你要是不说实话,就别想走出这扇门!”
三姨太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王德发的腿,哭得梨花带雨:“这位长官,我真的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德发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心中的严厉渐渐被一丝怜悯所取代。
他蹲下身子,轻轻扶起三姨太,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起来吧,别跪着了。其实我也知道你一个女人不容易,在这乱世之中,夹在中间也是身不由己。”
三姨太抽抽搭搭地抬起头,感激地看了王德发一眼,那水汪汪的眼神中满是楚楚可怜。
王德发拉着三姨太在椅子上坐下,还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轻声说道:“喝点水,压压惊。你放心,只要你肯配合我,我不会为难你的。”
三姨太接过水杯,手还在不停地颤抖,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期待。
王德发见状,进一步暗示道:“其实,这世上的事也没有那么绝对。你要是能给我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我不仅可以保你平安,还能让你以后过上好日子。你想想,谢阿发现在小命都快没了,你跟着他还有什么前途?”
三姨太听着王德发的话,心中开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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