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九章 塞浦路斯领主炙手可热(中)(1 / 1)

万国之国 九鱼 6963 字 1天前

只是纳提亚也知道,这样拖延下去并不是个办法,有人并不敢直接将婚事的提议送到塞萨尔面前,但也总有人有这个胆量和资格。

她亲手搬来一把椅子,在塞萨尔的身边坐下,随意地拿起桌上的文书翻阅——她有时候是要代塞萨尔行领主之责的,塞萨尔也不会对她有所隐瞒或是防备。不然的话,在他离开塞浦路斯的时候,若是发生了什么纳提亚不知道的事情,岂不是要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纳提亚只看了几份文书,就皱起了眉,塞浦路斯人厌恶十字军甚至到了听闻自己将会有个十字军的领主后,就毅然决然的兴起叛乱的程度,除了他们本性中的贪婪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十字军中也有一些毋庸置疑的败类。

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违背了骑士的准则,若是在法兰克或者是亚平宁,他们早就被剥夺了骑士才能拥有的肩带和金马刺,然后被当做可恶的盗匪绞死。

但在这里,他们常常以自己是为天主而战的理由胡作非为,尤其是那些得到过天主赐福的人,骑士团或者是国王,领主,对他们的态度也一直相当暧昧——他们很聪明,受害人往往不是异教徒就是异端,无论他们做出怎样的罪行,在同为基督徒的统治者的庇护下,苦主的申诉绝大多数都只能石沉大海,有时候连他们自己都要跟着遭殃。

为了避免发生这种事情,在为安娜举行的“七日哀悼”行动中,跟随塞萨尔行动的骑士,无论是圣殿骑士团的,还是善堂骑士团的,又或者是鲍德温给他留下的圣墓骑士团的骑士,还有自从他成为了埃德萨伯爵之后聚集而来的——那些曾经发誓要向他的祖父,或者是曾祖父效忠的骑士或是他们的后代——都和塞萨尔做过一个约定。

在攻占下那些行宫和堡垒后,塞萨尔不会参与分割战利品,他们可以拿走一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至于那些沉重的累赘又不好处理的东西将会由随军而来的商人们进行处理、估价,而后按照十字军骑士们自行商议的比例分配。

这种做法当然极大的损害了作为领主的塞萨尔的利益,但那些曾经跟随过他的骑士们却认为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他一直如此慷慨,超过了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位国王。”一个圣墓骑士团的骑士这样骄傲的说道。

这些家族在塞浦路斯盘踞了数百年,聚敛的财富几乎可以抵得上一个国家,就算是如瓦尔特这样性情暴戾的圣殿骑士也立刻就心平气和了——虽然无法听见那些异端的哭叫和哀嚎声有些遗憾,但这些金子足够圣殿骑士团在塞浦路斯的后续经营。

别忘了塞萨尔允许圣殿骑士团在塞浦路斯建造军事要塞与城墙,不仅如此,他们的大团长菲利普已经决定了,要扩编圣殿骑士团,将正式成员扩增到原先的两倍或是三倍,这些成员在进入骑士团的时候,将会舍弃世俗的所有权力和财产,他们之后的所有支出,从马匹到盔甲,都需要由骑士团供给。

圣殿骑士团虽然富有,但一下子提供给两三百人的装备还是有些吃力的。

至于塞萨尔,他会需要钱吗?当然,在成为塞浦路斯的主人后,几乎每处都要钱,尤其是刻不容缓的南向边境防御。

据他们所知,萨拉丁在成为埃及法蒂玛王朝的大维齐尔后,将都城从已经毁于大火的福斯塔特迁移到了开罗,而在多事的一年中,他一边督促穆盖塔姆城堡的建造,一边四处打击异己,如今,埃及已经成为了他的一言堂,想必不久之后他就会成为苏丹。

那个时候,塞浦路斯可能会成为被他选中的第一个目标。但同样的,塞萨尔也并不希望他在塞浦路斯上的统治是从一场不受任何约束和限制的屠杀开始的。

所有宫殿的建成,都必须有一座深藏于地下的基础,这座基础并不能被人看见,但它的牢固与否,直接注定了宫殿的寿命。

他会为自己的妻子哀悼与复仇,但不会放纵自己的怒意,将一场即便是复仇女神看了,也要为其中的准确和克制而欢欣鼓舞不已的军事行动变成了毫无目的的宣泄——即便是在极度狂怒的状态下,塞萨尔也确实不曾逾越过他为自己设定的那条底线。

因此在一段短时间内的恐慌后——人们看到了他绞死了如此之多的贵族,其中还有贵女和修士——塞浦路斯却仍然在四旬节到来之前迅速恢复了平静。

而在五旬节的时候,塞萨尔又派出他的骑士,宣布塞普洛斯在一年内依然可以依照原先的法律行事,交易和生活,而他制定的,由传令官走到集市上、广场上、各处宅邸里大声宣布的法令也不是加税或者是要求他们皈依罗马教会,而是三条最为简单的规则。

一、不允许随意伤害他人的身体,甚至夺取他人的性命,若是骑士和贵族需要决斗,要提前申请并取得领主的同意。

二、不允许偷盗、劫掠和诈骗,或是以其他非法手段取得他人财物的行为,违反者会被严惩,还要三倍偿还财物。

三、不允许强暴女性或者做出教会所不允许的行为。

后一条或许会被后世人误以为是罗马教会的要求——事实上,在这个时期,教会还未严苛到这个地步,就算是十八世纪,教士也只是提出建议,而且对于普通的夫妻,甚至情侣来说,这种要求没有什么效用,毕竟一旦关上门,拉上帐幔,谁又知道床榻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塞萨尔之所以加上这么一条法令,是因为在大半个塞浦路斯陷入混乱时,一些人不但会趁机掠走财务,还会侵犯年轻的男女,因此他就将最后一条的受害者性别直接隐去,以免有人借此逃脱罪责。

这三条法令浅显易懂,就连十根手指都数不清的奴隶都能理解,但总有人心存侥幸,这些人并不都是塞浦路斯人——后者并不会在这个时候用自己的性命去试探他们的新领主。但那些十字军骑士就不同了,不,应该说他们甚至不能算是正式的十字军骑士,他们并没有为之效忠的骑士团或者是领主。

他们都是一些如曾经的朗基努斯那样的流浪骑士,他们总是嚷嚷着为天主而战,但到了亚拉萨路,安条克或者是的黎波里,却晕头转向,无所适从,别说是为天主而战了,他们甚至找不到撒拉逊人在哪儿。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身边或许还有一些余钱,可以供得起他们自己和扈从的吃穿住行,但若是没有人愿意接收他们,他们就只能坐吃山空。接下来,如果他们不想被活活饿死,就得去做一些受人唾弃的事情——骑士对劳动的厌恶是根深蒂固的,即便要去做盗匪,他们也不愿意如平民般的干活。

这些人涌入了城市,也确实给一些塞浦路斯人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他们即便抓住了这些骑士,也不敢如以往那样将他们杀死,只敢一再的恳求与哀告,幸好最坏的结果并未出现,他们的领主虽然也是一个十字军骑士,却对这些恶劣的行为深恶痛绝,他相当公正的处置了这些人。

这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但等到塞萨尔将罪证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顿时无话可说,毕竟他也不可能承认这些败类是他们中的一份子——那些罪行根本就是无可饶恕的,无论放在哪里,受害者是谁。

这些人确实恶心,但瓦尔特还是提醒塞萨尔道,如果他当真如此固执,很有可能会失去一些骑士的忠诚,“您不需要他们吗?你依然未能建立起一支完全属于你的军队。”这位年长而又残暴的骑士说道:“我知道你与国王的关系,你们亲密如同真正的兄弟,但他终究是亚拉萨路的主人,而你是塞浦路斯的主人,任何紧密的缝隙,只要它依然属于两个物体,那么就总有分开的那一天,而到了那一天,若是国王撤去了对你的支持,你又该怎么办呢?”

“我知道。”塞萨尔首先谢过了这位老骑士的好意,然后面容严肃的说道,“但您也应该知道,堕落是会传染的,就如同您在一袋麦子中发现了蠕动的小虫,却因为不愿意舍弃那些已经被蛀空的麦粒继续把它们留在仓库里,这些小虫将会在你不愿意舍弃的那部分里继续生存和繁衍,迅速壮大,它们所造成的损害将会如同落入清水中的墨水般迅速扩散。

你一开始只是不愿意舍弃一袋麦子,其结果可能就是毁掉所有的收获。

我从不考验人性,因为人性原本就是脆弱的,经不起一点试炼——而堕落总是令人愉快,趋利更是与生俱来,当他们看到,身边有个人可以肆意妄为,又不会受到惩罚的时候,你猜他们会如何做?

瓦尔特先生,我相信您能明白,若不然,圣殿骑士团就不会遵行纳布卢斯会议上所制定的二十五条法律(1120年,亚拉萨路国王鲍德温二世与宗主教,以及各个高级教士共同制定的有关于十字军的法律)。

我并不会要求我的骑士如同修士一般舍弃所有的钱财,杜绝所有的欲望,但我也希望他们能够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暴力与欲望,他们或许或觉得,我的法令犹如枷锁,但若是没有这套枷锁,他们必然会遭受灾祸——这不是我给予的,而是天主给予的。

我曾经在战场上拯救过他们的躯体,现在我更希望能够在通往地狱的道路上拯救更多的人。”

这番话说得瓦尔特也是哑口无言,他望了望塞萨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收回了眼神,很快就会有一道难题横亘在这位年轻的领主面前,他想,到时候就让他来看看对方是否能够遵守他现在所立下的誓言吧。

他在离开总督宫的时候,不那么意外的看到了杰拉德家族的族长,须发灰白的老人正坐在一个酒馆中,身边簇拥着几个杰拉德家族的人,一看样子就知道是在竭尽全力的劝说他,瓦尔特啧了一声,他知道这些人在说些什么。

杰拉德家族算是最早投资塞萨尔的一方。虽然最初的时候,若望院长只是出于对这么个好孩子的怜悯和惋惜,付出了一些小小的钱财,只是个人投资——直到他在王子鲍德温身边站稳了脚跟,杰拉德家族才愿意继续追加筹码。

他们投入的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却获得了巨大的回报。尤其是在鲍德温继位后,杰拉德家族以及他们所支持的善堂骑士团,在亚拉萨路得到了许多优待——国王亲政后,更是不吝于提拔他们的家族子弟。

按理说,他们应当觉得满意了,可人的欲望总是没有止境的。如果达玛拉已经嫁人了,他们或许还会另辟蹊径,但达玛拉的丈夫不是死了吗,这桩婚约还未履行就失效了。

理所当然的,达玛拉应该继续寻觅一桩合适的婚事,那么,还有谁能比现在的塞萨尔更好?

他现在又有埃德萨伯爵的爵位,又有塞浦路斯和伯利恒这两座富饶的领地,最妙的是他的家族人口简单,除了一个姐姐之外,就没有其他男性亲眷(鲍德温四世和大卫之外的):“你不是一直想为达玛拉寻找一个安定的去处吗?有什么地方能够比塞浦路斯更安定的?”

他们之前还要担忧埃及人的侵袭,但现在,这座岛屿有着亚拉萨路以及两大骑士团的全力支持,就连安条克和的黎波里也答应了会给予援手。若使达玛拉能够成为塞萨尔的妻子,杰拉德家族也会倾囊相助,她能够成为这么一片广阔领地的女主人,岂不是要比回到法兰克,守着一座城堡,几座磨坊,几块贫瘠的田地,或者是一片树林过日子舒服得多?

“而且,即便她成为了某个法兰克骑士的妻子,您也不可能随着她回到法兰克,您是发过誓的,在履行完您对天主的义务之前,您必然会留在这里,但若是她嫁在塞浦路斯,今后你们依然可以时常见面,甚至您可以直接来到塞浦路斯,您是他的岳父,理应为这个年轻人担负起一部分责任。”

“确实,”另一个杰拉德家族的人也跟着点头说道,:“我们的领主现在没多少可信的人能用,您看看,在他离开塞浦路斯的时候,他甚至不得不将政务交给一个女人。虽然那个女人是她的姐姐,但这也着实叫人为难。”

这样大的诱惑,以及伴随着这个诱惑而来的,看似正当的理由,只怕任何一个有女儿的父亲都很难拒绝,但杰拉德家族的族长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旁人一看便知道这场劝说又必然会无疾而终。

一个装扮更像是商人,而不是骑士的杰拉德家族成员,无奈的靠在了椅子上,端起美味的葡萄酒大口大口的吞咽,他实在不太明白,杰拉德家族的族长为何会如此固执?

他们竭力推举他的女儿并不是毫无私心,而是因为达玛拉曾经与塞萨尔有过一段渊源,而且据说在那个时候,他们在圣十字堡相处甚欢。

当然了,达玛拉不能说有着如同希比勒公主那样的美貌,也没有安娜公主那样的嫁妆,但她年轻啊,她比塞萨尔小两岁,今年十四岁,这是完婚的好时候,想必嫁给塞萨尔之后不用多久就能为他生儿育女。

有没有一个继承人对于领主来说是很重要的。

何况塞萨尔也是公认的一个好丈夫,他与拜占庭帝国的公主安娜在定下婚约之前,几乎从来没有见过面,唯一的相处,就是在圣十字堡中那短短的一两个月。

他们承认塞萨尔的容貌和品行,可以让一个女人很容易的爱上他,但公主安娜显然不是那种能够叫人轻易一见钟情的美人,吟游诗人的诗歌中,当然可以长篇累牍,极其夸张的渲染她的容貌仁慈和高贵,但在现实中,只是听说过她的人定然会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感到失望。

而且她还是一个拜占庭人,但塞萨尔还是毫不犹豫的为她清理了半个塞浦路斯,即便他的行为也可以解说为打击与驱逐塞浦路斯上不属于他的势力,以及给予他的敌人一些应有的震慑。

但毋庸置疑的,他处死那些贵女和修士只可能是为了安娜,更不用说之后的七日追思,月追思以及周年追思期间,他也确实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的完成了一个丈夫所应尽的所有义务,包括守斋和守贞,还有长时间的祈祷和游行。

要知道,有很多丈夫在妻子死了之后,恨不能尽情的狂欢一番来庆祝,别说是为她沉溺在痛苦之中了,他们可能在第二天就开始寻觅下一个妻子。

即便情深意重,常年相守的夫妇,丈夫也不会拒绝任何投怀送抱的女人,而在一年的丧期之中,为了排解“忧伤”,去和妓女寻欢作乐的也不鲜见。

此时的骑士们看待女儿,确实有大部分都如曾经的阿马里克一世,只要她能够安分守己,不来给他找事,他几乎不会想起她,只在需要联姻时来达成盟约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

但也有疼爱女儿的父亲如杰拉德族长这样的,但让他族人困惑不解的是,无论是为了女儿将来的幸福,还是为了奠定联盟的基础,塞浦路斯的领主都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人选。

杰拉德族长之前将达玛拉带出圣十字堡,他们理解,他担心他的女儿会因为爱情与塞萨尔秘密结婚,那个时候塞萨尔身份不明,还只是一个奴隶出生的侍从,阿马里克一世临终前给予他的赐封,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要他今后在朝堂与战场上为王子冲锋陷阵给出的报酬。

达玛拉若是嫁给他,幸福不幸福的还在两可之间,但遭遇到危险的次数,肯定不会少。

杰来德家族族长做出这样的决定,无可厚非。但现在他还是坚持要在法兰克为达玛拉找一门婚事,就让人……如果不是达玛拉曾经得到过塞萨尔的忠诚,而那个年轻的伯爵又不怎么容易接近,他们有的是年轻美丽的女儿。

他没有继续劝说下去,他看得出来,说了再多的话也是无用。

但在另一边,在尼科西亚的一座宅邸里,达玛拉也在经受一阵叫她烦扰的嗡嗡声,杰拉德家族的男性去劝说她的父亲,而杰拉德家族的女性则来劝说她。

“我们的达玛拉已经长大了,你没有嫁给那个法兰克的骑士,或许是件好事,我们来给你打扮,来给你梳妆,让你如同春日的花朵,让你走到塞浦路斯的领主面前时,让他惊叹于你的变化,让他意识到,你已饱含芬芳,只待采撷。”

“去见一个骑士,让他对你产生爱情,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另一个夫人劝说道:“相反的,这是任何一个基督徒女性应当履行的义务。他的丧期已过,而你也并不是要引诱他堕落,导致他犯罪,你没有丈夫,他没有妻子,乃是天作地合的一对。”

“我听说,”一位年长的夫人苦口婆心的说道,“威尼斯人的总督之女,正在往塞浦路斯来的路上,还有拜占庭帝国的皇帝,他似乎也有意接续拜占庭帝国与塞萨尔的婚约,他又有着那样多的私生女儿,个个都生得娇艳非凡,但我们都知道,在那些华美的表皮之下,蕴藏的是噬人的毒液。

无论如何,塞萨尔也曾是你的骑士,你难道更愿意看着他被那些可恶的希腊人诱惑,犹如曾经的参孙一般落入到敌人的陷阱中吗?即便不是为了他,不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十字军的事业,你也应当成为他的妻子,这才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一桩事情,你也应该为天主奉献不是吗?”

她们情真意切,但达玛拉只觉得好笑,如果塞萨尔是那种会被美色打动的人,早在圣十字堡,他早就成为公主希比勒的裙下之臣了——而希比勒对他的恶意也不会随着时间流逝,以及婚姻的不美满,而越发浓厚。

她早就不是一个懵懂的小女孩了,现在她已经能够清晰地分辨出人们的内心真意,就像她回头去看,当初希比勒公主让塞萨尔做她的骑士,并非出于善意,更像是一份恶意的作弄,也是那个人是塞萨尔,她才没有遭受伤害。

这些曾经呵护她,喜爱她,将她称作珍珠与花朵的夫人们,或许也有几分好意,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她们的丈夫,儿子和兄弟。

她的父亲曾经和她长谈过,作为一个丈夫,塞萨尔好吗?好,要说达玛拉没有心动过,是假的,即便她在圣十字堡的时候还小,只把塞萨尔当做一个哥哥看待,但在她追着自己的父亲去了加沙拉法的那次——在塞萨尔毫不犹豫地兑现了对她的承诺的时候,即便要她为他去死,她也是愿意的。

他们都说,塞萨尔对安娜如何,但达玛拉可要在心里叉腰了,最先的可是她!

但她很快就剪断了那份还稚嫩的情愫,不仅仅是为了塞萨尔,也是为了杰拉德家族——他们太贪婪了,塞萨尔已经给得很多了,他们还是无法满足。

如果继续放任他们,塞萨尔只会将以往的恩情一同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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