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带到顶层的专属包间,安迪解释道: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地盘,就是……我那辆车的主人,她给我开了权限,我也是第二次过来,这里的东西很不错,你们随意就好”。
樊胜美震惊了,“就是你的那个老板……叫,谭宗明的?”。
安迪颔首肯定,“就是他”
“哦对了,我得去跟他打声招呼,你们先点着,不用等我”。
阮软找了个位置坐下,樊胜美大气摆手,示意她快去快回,不用管她们。
折叠门隔着的阳台上,安迪拨通谭宗明的电话,那头似乎惊讶了片刻。
“那我安排在下一层吧,也是一样的”。
安迪也愣了一瞬,“这么巧?”。
“这么说……哦……抱歉”。
“我不知道你会有客人”。
谭宗明唇角噙着淡淡笑意,表示没事,让她跟她的小姐妹们好好玩。
安迪挂断后进屋,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樊胜美的眼眸条件反射亮了一瞬。
“这么说你那个谭老板也要过来?”,还会带着朋友。
大佬的朋友……四舍五入也是身价不菲。
安迪随口应了声,扭头看向正在翻菜单的阮软,轻声细语的给她介绍。
“这乳鸽不错的……”,
“……这道醉虾也可以”,
“还有这个,结合西方魔幻东方古典,外围包装很精美”。
阮软一一点头,从善如流,反正她没啥忌口。
三人碰杯后一边聊天一边用餐,说实话,这是阮软头一次吃到世俗意义上的大餐,享受着富豪们的日常。
顶楼划分上下两层,一层只接待一桌客人,人数还有限制。
每道菜都贵得吓死人,正儿八经的是一口千金。
阮软很认真的吃着,其实多少钱累积的都换汤不换药,本质上全是粮食,她珍惜生活中每一口的味蕾,美食何以可辜负。
中途,阮软起身去了趟洗手间,那是在楼道上下两层的中档处,长廊一左一右男女隔离。
出来后,阮软转身上了旋转梯,另一侧的谭宗明直接杵在了原地,沉默半晌后哑散失笑:
“这叫什么?”。
“缘分?”。
那日过后他确实动了要不要查一下的念头。
但很快又消洱了,想想不至于。
如今……安迪的朋友?不,她还强调了,是邻居。
回到包房后,谭宗明直接去了消息给安迪,问她们什么时候结束。
安迪没看信息,她忙着吃饭,还忙着跟樊胜美取经,更忙着看顾阮软。
没见到回信,谭宗明有些无聊的靠坐着,一桌都是些熟人。
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周正淡淡瞥了眼,察觉谭宗明很明显的不在状态,挑了挑眉,端起杯中酒。
左右正事谈得差不多了,他垂眸看着手掌虎口处上次车祸残留的疤痕,握了握,脱痂的伤口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痒起来。
一个星期。
十天。
半个月。
……
整整等了一个月,划得可以说很干净了,这真是他于男女场上开天辟地头一遭的失算。
时间滴答滴答,桌上的手机闪了两下,谭宗明拿起来点开看了眼。
起身,“一个朋友在上面,我上去去打个招呼,诸位随意……”。
都是人精,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瞧着就不正常,其中一位关系近点的还不忘调侃:
“这是……哪位知己红颜,让你急成这样?”。
在座可没有一个是能被慢待的。
谭宗明没承认也没否认,拍了拍他的肩,又招呼了两句,脚下加快。
阮软们这顿饭前前后后吃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这头刚擦完嘴要起身,便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安迪”,是一道颇具磁性的男音。
安迪惊了一瞬,“老谭?”。
阮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跟她没关系,继续收拾东西。
樊胜美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抚过耳畔长发。
“嗯,过来看看,你们这是好了?”,谭宗明问得自然。
安迪敏感的捕捉到有哪里不对,但见他神态自若,就也没多想。
“嗯,正准备回去”。
谭宗明让记在他账上,然后送了三人下去,期间旁敲侧击的搜刮了不少信息。
比如,某人的名字。
再比如,年龄,职业。
又或者……单身与否,但其实他想着,这并不要紧。
鲜红夺目的车消失在拐角处,谭宗明在原地站了两秒,嘴里咀嚼着两个字:
“阮,软”。
三人回去的路上,樊胜美胳膊肘撑在窗口,“百闻不如一见呐~比财经杂志上可耀眼夺目多了”。
这种级别的男人,哪怕不提钱,只是上个床,就有许多人趋之若鹜前赴后继,排队候着。
跟这样的男人来上一场,聊聊天,说说话,谈谈情……那才值当一句不枉青春。
樊胜美比安迪可是敏锐多了,说话间从后视镜中看了阮软好几眼。
方才她看的真切,谭大鳄的眼神可时不时飘向这位不止一回,不经意间的所谓了解也多数落在了她身上。
小姑娘似乎浑然未觉,吃饱喝足了正抱着自己睡得香甜,一张清汤寡水的脸上未施粉黛,昏黄路灯下映照着她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
樊胜美不禁感慨:果然呢,到底年轻,就是机会多。
到欢乐颂的时候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阮软回家快速洗了个澡,沾枕头就着了。
昏昏沉沉大概睡到次日中午,手机疯狂振动,她扒拉过来,滑拉接通。
有气无力的对答着。
玛卡似乎有点小激动,说是金子总会发光啦,她作品被人看见了。
阮软清醒了几分,摁着太阳穴直起身,“哦,谁?”。
那头的玛卡好像在开车,“周氏,上次你美救英雄那旮瘩”。
“行了不说了,我马上到了,过来咱俩详谈”。
阮软听得云里雾里,惺忪睡眼里写满懵逼,揉着头爬起来换了身居家服洗漱干净,刚烤好面包就听到滴滴声。
“这次发财了姐妹,我有预感,咱们事业即将迎来转折点,往后便都是高峰”。
“这周总要不说豪横呢,竟一口气想买下你所有书的版权”。
“游戏,电影,电视剧……动漫,几乎让他囊括完了”。
“这报恩报的,靠谱!”。
阮软把面包装盘,从炉子上取出四根肉肠,又到了两杯牛奶。
玛卡看着眼前的东西,嘴角不住抽抽:“大中午的吃早餐,也是新奇得很”。
话是这么说的,可她嘴上手上是一点不带客气。
完事儿后玛卡负责清洗,这是她们之间的生活默契。
画面一转,玛卡坐在藤椅上,阮软窝在她怀里,听她絮絮叨叨着,突然开口问道:
“周氏还涉及了娱乐圈?”。
玛卡顿了顿:“嗨,这些搞资本的,尤其这种段位的,市场上的蛋糕什么不得吃上两口”。
阮软多了解她,只一味盯着她,不说话,玛卡被看得头皮发麻,最后低头看了眼阮软,犹豫半晌一咬牙:“就周总,以前结婚一次过,你还记得吧”。
阮软点头,“嗯,你说过”。
“后来他出轨了个小野模,把人生生从十八线抬到了一线,身价何止翻倍,短短两年多点的时间,投资了不知道几个亿,怎么不算有所涉猎呢”。
阮软沉默一瞬:“还有其它信息不”。
玛卡抿了抿唇,“有……据说,她那个老婆陪着他从低谷到巅峰,患难与共,满打满算相识相知十来年,是名副其实的糟糠妻了,离婚的时候,前妻捞到的钱还没有他捧三的三分之一”。
话音刚落,阮软毫不犹豫:“推掉,这人人品不行,鬼知道肚子里藏着几斤坏水”。
动心出轨是本能,但忠诚是选择。
人对新鲜事物的追求不可避免,但情场儿女,不喜欢了好聚好散就成,既要又要什么鬼,这不糟蹋人吗,把自己当皇帝呢。
早知道救毛救,救了个死垃圾,让他去死!
阮软怨气满满,被后悔填满。
玛卡就猜到可能会这样,来的路上还考虑过要不要瞒着。
“其实,只是合作……也没什么的吧?”。
“咱公事公办?”。
阮软一脸莫名:“本来就是公事公办啊,咱俩跟他没啥私交,但合作好歹挑一挑,这也太没下限了”。
两人之间每每出现分歧的时候,玛卡多数是能说服阮软的,但前提是那件事于她而言可轻可重。
这次的情况明显不一样了,阮软一口截断,基本没有回旋余地。
她对金钱的渴望并不大,更何况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情况下。
玛卡最终还是没劝成,正愁着呢,只拖着周氏那头,结果一通电话打进来。
她二话不说敲通周氏负责人的电话,很是义正言辞的回了,说辞自然是捡着好听的来,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再美化也是如此。
周氏大楼,总裁办。
周正抬眸,眉宇间拧起:“没意向?”。
“条件没谈妥?她们要什么尽量调节”。
顾助理也是懵逼得很,他觉得这样优厚的待遇,可以是十拿九稳的哇。
然而事实是,人家就是不答应,听那话头,很有几分视金钱如粪土的姿态。
周正双手交叠,大拇指的指腹互相摩挲了两下,突然推开桌前的文件,期间许是急了些,发出道道磁啦声,有些刺耳。
“继续洽谈”。
说实话,他找不到对方会拒绝的理由,毕竟他能开出的条件实在优越。
阮软……
真是一次比一次让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