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义士,本太子为你准备的屋舍如何?”燕国,太子丹来找荆轲。
他在燕国的蓟都为荆轲置办了一处豪华的宅邸,并派遣了几位宫女帮忙照顾,以收买荆轲之心。
“回太子,此处万事备齐,非常舒适,感谢您的招待。”荆轲回答。
“你满意就好。”太子丹回答,“荆轲大夫,这些宫女中,可有你中意之人,本太子可赏你为妻。”
“回太子。”其实荆轲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直接说没有又恐怕场面尴尬。
“府有一女,纤纤素手,十分美丽,但性格又有些不太合适。”荆轲回答,“多谢太子的好意,但还是不要为难人家了。”
“主人,有人来找。”此时,他们刚提到的那名侍女进来了,她来传递消息。
“是谁,来人是否通报姓名?”荆轲问道。
“主人,他说自己叫乐栖。”侍女说。
“他回来了?”荆轲先是一愣,随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太好了。”荆轲说。
“主人,奴去叫他进来?”侍女问他。
“我亲自去迎。”荆轲说着,跑出了门外。
“荆轲兄!”乐栖此时还牵着昭明在韩国买的小毛驴,背上驮着那个包裹。
“乐兄!好久不见!”荆轲说,“来,进来说话。”
说完,荆轲将乐栖请进了屋内。
“这是燕国的太子。”他向乐栖介绍道。
“见过太子殿下。”乐栖和太子丹行礼。
“壮士不必多礼。”太子丹说,“壮士,你终于来了,我委托荆轲兄做事,他非要等你来了才肯干,可急死我了。”
“是这样吗?”乐栖问荆轲。
“当然是啊。”荆轲说,“你我兄弟搭档才好行事,而且,我也需要提前对情况有个了解。”
“嗯。”乐栖说,“给,这是说好的东西。”说完,他打开了包裹,把那几卷地图给了荆轲。
“壮士,这是什么?”太子丹问道。
“咸阳宫的布置。”乐栖回答。
“啊?”太子丹听后大惊,“这是,咸阳内廷?此等机密,你是怎么弄到的?”
“秦国的太后想听楚歌。”乐栖回答,“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学习楚国的音律和方言,在靠近王宫的地方演唱,终于获得了太后的垂青,进宫演唱。”
“然后你就……”太子丹听明白了,“这太了不起了,壮士。”
“那太后有察觉到什么吗?”荆轲很警惕,“你我同为北人,口音可与楚人相去甚远。”
“秦国的太后确实听出了我不是楚人。”乐栖回答,“她说,如今的天下,因为秦国最为强盛,诸楚人皆争相学习秦语,口音早就变化了。我特意学的楚语一听就能听出是外国人后来学习的,有点像是几十岁的那种完全不会秦语的老爷爷。”
“这对我们的行动会有什么影响吗?”荆轲问道。
“应该不会吧。”乐栖回答,“我说我确实是和街边乞讨的楚国老儿学的。她也没说别的什么,还说挺开心还能有机会听到有人这样说话的,她自己也说不到这个程度了,有点像她小时候认识的那些大人。”
“之后,她赏赐了我不少东西,我分了一半给教我楚语的老儿,剩下的路上都花掉了。”
“那就好。”荆轲放下心来,他打开了竹制的图纸。
“原来如此,秦国的宫殿,是用巨树作为支柱建成的,宫殿内有很多立柱,可能会成为掩体。”荆轲看着图纸说,“看来,如果要进行刺杀,最好准备一些远程的武器……”
“荆轲兄,你刚才说,你要干什么?”乐栖问道。
“当然是刺杀秦王。”荆轲说,“我以为我们之前已经讲好了。”
“可是,当时的那个秦王,已经死了。”乐栖回答,“如今的秦王,不过是个孩子。”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乐栖。”荆轲说,“我欲行刺秦王,并非是和秦王有什么私人的仇恨,我是为了解燕国之祸,扶山东六国之危。”
“荆轲兄,那这样,不是更有问题了吗?”乐栖说,“如果你不是为了行刺某一个具体的目标,那杀掉了这个王,还会有下一个啊?岂不是无穷无尽了?”
“你说的我也想过,但作为我个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荆轲回答,“以我的行为向山东六国展示,秦王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他也会流血,被杀了也会死,从而破除秦王的威望,我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好,壮士高义!”太子丹在一旁恭维道。
“太子殿下,我和这位朋友还需要商量一些具体的细节,不过,很快我们就能启程了。”荆轲回答。
“太好了,如此我燕国社稷可保。”太子丹站了起来,朝着荆轲行礼,“壮士在上,请受我一拜。”
“太子请起。”荆轲赶快扶起了太子,“如此大礼实在是折煞我也。”
“义士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只要在某的能力范围之内,什么条件我都满足你。”太子丹说。
“太子,我还真有事要求你。”荆轲说,“太子可有什么东西能引起秦王的兴趣?我需要一个进宫的引子。”
“这……”太子丹沉默了,“要这位壮士用先前的方式进宫,不可吗?”
“秦王没有听歌的爱好。”乐栖回答,“秦国宫禁森严,内部也有不少矛盾,见到太后,和见到秦王,完全是两码事。”
“这样啊……”太子丹回答,“两位壮士先商议着,等某回去想想。”
此时,樊於期还没有死,准确来说,他甚至还在秦国,连得罪秦王这件事,都还没发生。
“樊将军,最近可好啊?”这天,有富商请他外出宴饮。
“好,都好。”樊於期回答,“你叫什么来着?”这名商人是通过中间人请到的樊於期,樊於期并不认识他。
“我姓张。”对方说。
“那我便以张君称呼你了。”樊於期说。
“樊将军实在客气了。”对方说着,酒楼里开始上菜了,鲜美的肥羊炖被摆到了桌子上,樊於期立刻大快朵颐了起来。
“来啊,再上两壶好酒!”对方吩咐道。
“不用吧这,太破费了。”樊於期客气的说。
“不打紧,都是小钱。”对方回答,美酒很快被送了上来,在美女的陪侍下,樊於期很快喝醉了。
“樊将军,觉得秦王如何?”对方见他喝醉了,问道。
“秦王,好……”樊於期迷迷糊糊的回答。
“秦王好吗?”对方说,“秦王亲近外邦之人,却疏远自己的亲族,这好在哪里呢?”
“啊?”樊於期还没反应过来。
“莫要说亲族,就连他的母亲,也被他给囚禁了,简直是惨无人道。”对方说,“要我看,他之所以会这样,只可能有一个原因。”
“什么?”樊於期问道,
“只能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先王的孩子。”对方说,“不然怎么会对亲人都不亲呢?”
“唉,你可别乱说啊!”樊於期听了这话,酒都吓醒了。他连忙制止对方。
“将军!”对方忽然朝他跪下了。
“干嘛啊?怎么忽然行此大礼?”樊於期此时完全摸不着头脑。
“将军,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如今我秦国已经为外人所窃,如楚国春申君之故事。”对方说,“公子成蛟也知道了这件事,他对此感到非常的愤怒,想要推翻这窃国之人,还秦人一个真正的秦王,此事需要将军的协助,请将军帮我。”
“你想要我造反?”樊於期说,“疯了!这是要我去死吗?”
“先不说,皇家的事情,人家自己肯定比我们这些外人清楚。退一步讲,宗法本来大于血缘,既然秦王已经入了宗,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同先王也是父子。先王和华阳太后不也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吗?人家照样也是母子啊。”
“将军,不愿意同我们一起举事吗?”对方问道。
“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我可以不说出去,这就是我最大的仁慈了。”樊於期说。
“将军,你想做大尉吗?”对方见樊於期不上当,便换了一种说服的方式。
“大尉?当将军的,有谁不想吗?”樊於期回答,“但我资历浅,打仗的才能也很一般,这辈子恐怕是无缘了。”
“有的,将军,有的。”对方说,“若是您能辅佐成蛟公子上位,那么以后,大尉便是您的。”
“这……”樊於期的态度没有之前坚决了。
“即使是您死后,这个位置也可以传给您的儿子。”对方见其爱利,便开始加码了。
“……让我考虑一下吧。”樊於期犹豫了,“天晚了,我要回去了。”
“好。”对方挥了挥手,门口的堵着的人散开了。
“等您想好了,可以随时通过中间人联系我。”对方说,“我们期待着您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