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共用一件斗篷,其中一人还光着身子,气氛有点僵。
忽然,白泽一个激灵!
——不是哥们,你在干什么?
——她救了你啊,光凭这点你就应该给人家磕头了,竟然因为一个玩笑生气!
——说句难听的,她现在要杀你跟闹着玩一样,你哪来的资格生气?
——还不如借机好好抱住这条大腿。
白泽如梦初醒,一阵后怕。
——我怎么会这么小家子气?这么愚蠢?不应该啊,难道是被迷宫的黑夜干扰了心智?
——先不管这些,赶紧补救。
白泽决定先道歉,再示好,刚要开口,肩膀微微一沉,桑榆枕着他的肩睡着了。
她闭上眼睛,睫毛很长却没什么精神,落寞倦怠,像晚风中轻摆的纱帘,头发上的淡淡清香拨人心弦。
白泽犹豫再三,决定维持原样。
管她是真睡还是假寐,不吵醒她,白泽就能继续待在这,继续以8倍速度赚“倒计时”,包赚的。
白泽睡不着,眼下也没危险,开始习惯性复盘:
他殊死一搏,消灭魔镜,马上迎来迷宫的天黑。
幸运的是,他被路过的桑榆救下。
可是,如果桑榆是路过迷宫2层,会走主路,白泽昏迷的地方离主路很远,桑榆不可能撞见白泽。
所以,这必然不是巧合,桑榆一开始就发现白泽并决定救他。
她撒谎了。
另外,桑榆为何能在迷宫安全过夜,她不肯说,而是故意调戏白泽,把这事糊弄过去。
这个桑榆,很不简单。
其实能进迷宫的探索者,谁又简单?
白泽再次认识到,自己和哥哥摊上了多大的事。
这次他要能活着离开迷宫,恐怕用掉了八辈子攒来的福气。
体内深层次的疲倦,通过潜能机理反噬回来。
白泽的眼皮越来越沉,他偏过脑袋,枕着桑榆的头,沉沉睡去。
……
觉很沉,无梦。
白泽一睁眼,竟然天亮了。
迷宫2层的清晨很宁静,空气清新、天空倒挂着一座城市,水面湛蓝如洗,四处都是镜子,不过地平线上的巨大魔镜已经不见了。
当然不见了,毕竟成了一地镜子碎片,正被白泽踩在脚下。
桑榆醒了一会,扎了个高马尾,衬衫系在腰间,穿无袖背心,正在做拉伸。
她皮肤白皙,脖颈修长,身材高挑、肩线流畅,让人想到那些漂亮的跳高运动员。
拉伸结束,桑榆戴上鸭舌帽,提起脚下的背包,动作利落。
她转身,见白泽醒了,微微一笑:“早安。”
“早……安。”白泽还裹着斗篷,有点紧张,想着怎么就昨天的事道歉。
“我走了。”桑榆说。
“啊?”白泽有点意外,“那个,昨晚我……”
“白泽。”桑榆建议道:“不管你想做什么,先回去,准备好了再下来。”
白泽点点头:“好。”
桑榆走向白泽,单膝蹲下,“衣服送你了,毕竟你也不能光着身子回去,今天的第一批探索者要下来了。”
白泽难掩吃惊:“送我?”
“嗯。”
“这斗篷很贵重吧?”
“还好啦。”桑榆笑笑。
白泽踌躇了下,还是问:“我们还能见面吗?”
“当然。”桑榆目光笃定:“迷宫很大,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白泽一愣,点点头:“好,谢谢。”
桑榆伸出双手,捧住白泽的脸。
白泽还没反应过来,桑榆的食指已经堵住他的唇:“别说话,我好好看下你。”
白泽感觉脸在发烫,他心中默念:来吧,随便戏弄,我绝不生气。
桑榆似乎看穿白泽的心思,笑着解释:“我帮你稍微改变一下容貌,在迷宫,穿上马甲更安全。”
“哦好,谢谢。”白泽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是不是易容了?”桑榆问。
“嗯。”白泽担心,如果桑榆易容过,下次就算再见到她也认不出来了。
“我易容了。”桑榆说:“我很丑,所以喜欢待在迷宫,在这里我可以变成任何模样,成为任何人。”
“哦。”白泽不信。
桑榆目光狡黠:“呀,不好骗了。”
白泽诚实回答:“我觉得,这就是你的真实长相。”
桑榆抿嘴微笑,不置可否。
白泽继续说:“如果是长得丑的人,想变美,也不会变成你这样。”
“好啊,骂我丑是吧。”桑榆假装生气。
“不是,你很好看。”白泽下意识地避开桑榆的目光:“但你的好看,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很难想象出来。”
桑榆开始捏白泽的鼻梁:“真会说话。”
“我没拍马屁,我真的这么认为。”白泽说。
“是是是,真诚破万法。”桑榆的指腹轻揉白泽的眼角,“眼睛比较敏感,会有点疼,你可以闭上眼。”
白泽照办。
眼眶四周传来电流般的细小刺痛,不太舒服,但可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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