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车迟真相(1 / 1)

星宝看着周遭逐渐变为黑白二色的景象,眉头微微蹙起。

她能清晰的感知到,这无根水将车迟国周遭的全部灵力尽数转化成了阴阳二气。

先不说修行之人失去灵力会发生什么,就是太乙境界长时间浸泡在阴阳二气中,也会对道躯产生无法逆转的影响。

只可惜……

“我知道你的想法。”星宝看着鹿力大仙,声音毫无感情,

“你想让阴阳二气褪化我的身躯,然后我死于这油锅之中。”

鹿力大仙仰起头,脸上的阴鸷与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我这兜率宫的无根水,岂是普通人能够解决的?”

说着,他故意晃动手中还残留些许液体的玉瓶,

“这无根之水汇聚阴阳大道之力,整个车迟国都已成我的阴阳牢笼。”

“你今日,注定要化作这黑白世界里的一缕亡魂!”

星宝沉默良久。

半晌,她周身被黑白雾气缠绕的身体突然挺直,

“大鹿头,能和我说说你们三位仙人之前都做了什么吗?”

她目光凛然,直勾勾的盯着鹿力大仙,

“那些被制成恶毒诅咒的孕妇,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口口声声的道法,却尽是摄取生魂、炼制邪阵的妖法手段,这些诡谲秘术又是从何而来?”

鹿力大仙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星宝却步步紧逼,

“更蹊跷的是,老君又怎会将无根水交予你?

“倘若你是老君坐下弟子,又怎会不知我的来历身份?。”

鹿力大仙喉结剧烈滚动,袖中玉瓶突然发烫。

只见星宝自随身空间中掏出个粗粝瓷瓶,瓶口溢出的昏黄液体粘稠如泥浆,

不等他出声阻拦,那液体已坠入沸腾油锅。

刹那间,油锅中央的太极阴阳鱼轰然震颤,周遭黑白雾气也如遇烈阳,化作青烟消散在空中。

另一边,镜流与符玄对视一眼,眼底同时泛起惊悚之色。

景元则倒吸一口凉气,喉间艰涩地吐出两个字,

“忘川!”

三人自是知晓星宝和「死亡」的关系。

却未想过,「死亡」竟默许她私藏此等禁忌之物。

“她为何不用力量强行破除无根水?”符玄突然有些疑惑。

镜流目光扫过逐渐恢复生机的天地,声音微叹,

“无根水已将方圆百里炼成阴阳道场,蛮力破阵只会让崩解的阴阳二气吞噬周遭的一切。”

“忘川之水是死亡之力的具象,能彻底「杀死」阴阳二气。”

“就像落叶归于尘土,看似消亡,实则让天地重归清净,避免更大的灾祸。”

“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也是星宝在情急之下想到的唯一方法。”

符玄恍然点头,“原来如此。”

景元则是沉默地看着油锅中的少女。

脑海中,此前关于星宝的种种猜疑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能下意识的将百姓安危放在首位,就说明,自己这位师妹的本性绝对是个纯善之人。

自己也从未看错人。

……

与此同时,鹿力大仙见此情形,喉间不受控地发出一声兽类的呜咽。

作为林间成精的妖物,他天生就对危机有着强烈的感知。

本能告诉他,如果接下来的回答让眼前的少女不满意,她就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他强撑着站稳身形,道袍下的鹿尾却不受控地甩打着地面,声音发颤却还硬撑着嘴硬,

“哼!以为破了无根水便唬得了本仙?”

“不过、不过是告诉你也无妨!”

“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别过脸不去看少女的眼神,喉结上下滚动,

“我兄弟三人于十年前云游至此,见车迟国佛寺林立、钟声不绝,本以为是佛门净土……”

“哪曾想刚进城就撞见僧人用铁链拴着百姓,像牵牲口似的拖进寺院……”

……

……

……

烈日当空。

车迟国城门前,三个穿道袍的身影跨了进去。

羊力大仙缩着脖子东张西望,鹿力大仙的耳朵动个不停,虎力大仙倒是大步往前,一点不怵。

满街都是佛寺,铜铃铛叮叮当当响。

可走着走着,羊力大仙突然拽住虎力大仙袖子,

“大哥!”

他眼睛瞪大,指着前方。

就见,十几个和尚拿禅杖赶着一群戴铁链的人,像赶牲口似的往寺院里去。

有个老头摔在地上,和尚一禅杖下去,石板上立刻洇开血。

虎力大仙盯着那滩血,压低声音,

“不对劲。”

“这些人哪像出家人?”

“跟上,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两位小弟点了点头,跟在大哥身后偷偷拐进寺院。

转过回廊,血腥味猛地扑过来。

只见佛塔下吊着一堆人,和尚举着刀一边割肉,一边喊什么「褪去凡胎见如来」。

血顺着塔上的字往下淌,把「慈悲为怀」四个字全染成了黑红。

“卧槽!”羊力大仙吓得尾巴都露了出来,“大哥,这些和尚吃人?!”

他声音发颤,带着初入尘世的惊惶,

“咱们修行百年,最多摘些野果、饮些山泉,他们怎么……”

话没说完,一声婴儿啼哭刺破空气。

不远处,一个和尚拎着襁褓,直接把扭动的孩子丢进沸腾的大鼎。

鼎边围坐的僧人癫狂大笑,掌心腾起的黑气凝成锁链,缠住鼎中挣扎的小身子。

——竟是在用婴魂炼制邪旗!

虎力大仙见状,虎爪“咔嚓”撕碎道袍就要扑上去,却被鹿力大仙死死拽住。

“大哥!他们人多,咱们硬拼会折在这儿!先摸清虚实啊!”

“放开!”虎力大仙回头怒吼,獠牙刺破下唇渗出鲜血。

他看着鼎中婴儿逐渐平息的挣扎,听着和尚们刺耳的狞笑,浑身筋骨都在叫嚣着冲上去撕碎这群畜生。

但余光瞥见羊力大仙苍白的瘦脸,颤抖的尾巴还没来得及收回,胸腔里的怒火突然变成了钝痛。

罢了,若自己冲动,这两个跟他相依为命的弟弟,怕是要交代在这鬼地方。

“走!”他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最后狠狠剜了眼那群僧人,把满腔杀意和不甘咽进肚里。

鹿力大仙松了口气,拉着还在发抖的羊力大仙,三人化作三缕青烟遁入阴影。

他们贴着墙根在寺院间穿梭,小心翼翼搜寻着佛门恶行的罪证。

但不知为何,鼻尖那股腐臭混着檀香的气味变得愈发浓烈。

直到——

在转过一座鎏金佛塔时,羊力大仙突然僵在原地。

他特有的感官察觉到地下传来细微的蠕动声,仿佛千百条虫蚁正在啃噬血肉。

还没等他开口提醒,一阵阴风吹过,某间柴房门缝里渗出的黑气骤然凝结,在空中扭曲成无数张痛苦嘶吼的人脸,有的眼珠暴突,有的嘴角撕裂到耳根。

鹿力大仙见状,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抬手挑开了柴房的木门。

瞬间,一股混合着铁锈与腐肉的腥气扑面而来。

十几个女子歪斜着被铁链锁在墙上,腹部高高隆起如鼓,脖颈处密密麻麻布满青紫的咬痕,脓血顺着铁链滴落在地。

鹿力大仙的目光从凄惨的女子们身上扫过,突然瞳孔骤缩。

阴影深处,一名头戴毗卢帽的僧人正埋首在女子肩头,肥厚的手掌肆意游走,

“施主与贫僧交合,乃是天赐佛缘,可保阖家平安!”

腐臭的气息喷在女子脸上,惊得她拼命偏头躲避。

身旁僧人咧嘴狞笑,露出几颗残缺的黑牙,枯瘦如鸡爪的手指捏住妙龄女子下巴,

“莫要害怕。”他突然凑近女子耳畔,舌尖舔过她耳垂,

“待你诞下佛子,全家都能往生极乐……”

“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女子拼命扭动身躯,铁链在墙面撞出刺耳声响,隆起的腹部随着挣扎剧烈起伏。

“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她嗓音破碎,额角冷汗混着血水滴落在隆起的肚皮上。

僧人癫狂大笑,嘴角涎水混着血沫飞溅而出,

“孩子?哈哈哈哈哈!”

“鲜嫩的小肉胎最滋补,灵魂淬成灯油,连菩萨见了都要馋三分!”

唾沫喷在女子脸上,她下意识别过脸,却被僧人一把掐住下巴。

对方故意停顿片刻,浑浊眼珠里翻涌着病态的兴奋,对着满脸绝望的女子揶揄道,

“放心~”

“似你这般美人,贫僧自是会怜香惜玉。”

他突然用力攥住女子肿胀的腹部,听着对方痛苦的闷哼声,喉间溢出餍足的低笑,

“待你洗净铅华,再用腹中血胎祭献,便是这世上最完美的贡品。”

“贫僧定会让你在极乐中,亲眼看着骨肉化作佛前明灯!”

话音未落,他已扯断自己腰间系带,狞笑声混着铁链晃动声,在血腥弥漫的柴房里回荡。

门外,虎力大仙看的浑身毛发倒竖,却见羊力大仙突然死死拽住他衣袖。

顺着羊妖颤抖的手指望去,柴房深处的暗门缓缓打开,十几个壮汉被铁链拖出。

他们胸口血肉翻涌,跳动的心脏竟被某种法器锁链穿透,随着僧人的手起刀落,一颗颗鲜活的心脏被生生挖出,抛进沸腾的铜炉。

而在柴房的另一边,僧人正将老人的骸骨研磨成粉,混入香灰中制成线香。

角落里,还有人把幼儿的双腿钉在木板上,用滚烫的铁钳烙烫稚嫩的皮肤,收集他们痛苦哀嚎时滴落的眼泪。

石台上,几个年轻男子被绳索反绑,嘴巴里塞着浸透麻药的布团。

僧人手持柳叶刀,正小心翼翼地剥离他们后背的皮肤,嘴里念念有词,

“这上等的人皮,正适合绘制往生咒。”

……

这一桩桩,一件件,深深地刺痛了三妖的向道之心。

“够了!”虎力大仙额间王纹红得滴血,虎爪将青砖捏得粉碎,

“这些畜牲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

他浑身毛发倒竖,虎啸震得梁柱簌簌落灰,

“今日若不荡平这魔窟,我们三兄弟枉为妖修!”

话音未落,三妖周身腾起妖风,利爪獠牙尽数显现,朝着作恶的僧人扑杀而去。

然后……

三妖→三妖碎片

车迟国僧人: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再然后……

僧人们扛着羊头、鹿角、虎皮便赶赴了炼丹炉。

……

与此同时,端坐在云端的老道默默叹了口气。

下一瞬,时间骤然回溯。

……

“今日若不荡平这魔窟,我们三兄弟妄为妖修!”

虎力大仙满脸怒意,周身妖风骤起,正要纵身扑向僧人。

刹那间,他高举的虎爪悬在半空。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僧人高举的屠刀凝滞在滴血的瞬间,飞溅的血珠悬浮成猩红的珠串,就连角落里孩童惊恐的哭喊都定格成扭曲的唇形。

紧接着,一道青金色光芒撕裂凝滞的虚空,白发银须的老道手持拂尘缓步踏出,道袍掠过之处,凝固的血珠与雾气纷纷避让。

“三位小道友,如此急躁,可是要把性命当作儿戏?”

老道长须轻叹,目光扫过满地惨状,

“这些僧人受邪法庇佑,你们贸然出手,不过是飞蛾扑火。”

三妖一愣,周身紧绷如弦。

虎力大仙攥紧的拳头微微发颤,警惕问道,“敢问道长是谁?”

老道抬手轻抚白须,浑浊的眼中泛起微光,

“混沌开时便立身,函关紫气染征尘。”

“八卦炉中藏日月,青牛背上阅秋春。”

“九转金丹凭手炼,玄功大道任吾循。”

“欲问仙踪何处觅,兜率宫里隐闲人。”

三妖听闻此言瞬间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愕。

鹿力大仙脱口而出,“您、您是太上老君!”

老道微微颔首,“然也。”

祂望着满地凝固的血腥场景,又轻叹一声,袖中飞出三卷古朴泛黄的经卷,悬浮在三妖面前,

“此界邪祟猖獗,你们修为尚浅,贸然行事不过白白送命。”

“这太清无为之法,可助你们稳固根基。”

“待修行有成,再解这时间停滞之局。”

三妖顿时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撞了天大的机缘,齐刷刷跪地,以徒儿自称叩首谢礼,

“谢老君垂怜!”

言罢便就地盘坐,各自捧起经卷沉入修行。

而就在三妖闭目入定之时,凝固的时空泛起丝丝涟漪。

被定在原地的僧人脖颈突然发出骨节错位的咔咔声,齐刷刷转头直勾勾盯着老君。

铁链上浑身赤裸的孕妇们眼皮颤动,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空洞的目光穿透虚空,仿佛要将老君的元神都看穿。

老君见状,捻着拂尘的手微微发僵,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祂强装镇定地甩了甩拂尘,但眼神却止不住的开始飘忽起来。

就这么过了半晌,就在老君以为自己死定了之时,

某个满身白浊污秽、刚刚被凌辱过的女子,脖颈突然发出枯枝断裂般的脆响,歪过头来。

她空洞的瞳孔里翻涌着不属于尘世的幽光,朱唇轻启,本应柔弱的嗓音却化作低沉而温和的男性声线,

“下不为例。”

话音刚落,女子的身躯骤然恢复僵直,脸上的神情再次恢复成痛苦,方才开口的模样恍若错觉。

老君握着拂尘的手狠狠一抖,却终究没敢接话,只将道袍下摆攥得发皱,佯装镇定地继续维持着高人姿态。

……

不知过了多久,三妖周身气息暴涨,同时睁开眼。

虎力大仙率先起身,躬身下拜,“多谢老君赐法!”

鹿力大仙则望着手中经卷,面露疑惑 ,“只是这经卷只述修行之理,未授半点对敌之术,往后如何降妖除魔?”

老君缓过神来,轻甩拂尘荡开凝滞的血雾,目光扫过满地定格的乱象,

“法术之道,不在招式繁复。”

“你们看这些僧人,”他指了指悬在半空的屠刀,

“其术虽恶,却暗合阴阳变化。”

见三妖面露惊愕,祂长叹一声,

“法术本无正邪,若心存浩然,即便借鉴此等手段,亦能匡扶正道。”

鹿力大仙浑身一震,鹿角都跟着颤动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学习这种邪恶的法术?”

他望着被钉在墙上的孩童尸体,声音发颤。

老君沉沉点头,拂尘扫过铜炉中凝固的心脏,“术法不过工具,关键在于持术者的心。”

羊力大仙满目不安,可当他瞥见虎力大仙握紧的拳头,又想起柴房里堆积如山的人皮,最终咬了咬牙。

旋即,便化作一道虚影穿梭在凝固的时空里,将僧人藏匿在墙缝、丹炉暗格里的符咒、骨制法器、血写秘术一一搜刮出来。

半晌,羊力大仙将搜集来的邪术规整成三摞,分给两位兄长。

虎力大仙粗糙的手掌抚过符咒上诡异的纹路,鹿力大仙则对着骨制法器皱起眉头。

三人沉默地对视许久,最终同时盘坐下来。

毕竟眼前之人乃道家至圣,若连道祖都言「术无正邪」,他们又有何理由不信?

半晌,晦涩的咒语从三人口中念出,被封印的时空里,缕缕黑雾开始顺着经文脉络翻涌。

又是一段长久的时间过去,

三妖周身黑雾骤然收缩,尽数没入体内。

他们同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闪烁,已然将这些邪术融会贯通。

老君见状,微微颔首,挥动拂尘轻喝一声,

“解!”

刹那间,凝滞的时空轰然解冻,惨叫声、哭嚎声、铁链晃动声再度爆发。

\"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随着三妖怒吼,柴房内掀起腥风血雨。

老君见此,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笑意,而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

此后月余,三妖凭借灵活的游击战术,昼伏夜出、声东击西。

时而化作流火突袭僧众据点,时而隐入街巷截断邪修退路,将习得的诡异术法化作惩恶利器。

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三妖虽习邪术,却秉持正道之心。

起初,只是受害者们颤抖着抄起碎瓷、木棍加入反抗。

继而,听闻暴行的江湖游侠们自四方赶来。

更有隐世散修循着冲天邪气现身,以术法封锁僧人们的退路。

众人或突袭或断后,将散落各处的寺庙据点逐一拔除。

消息如燎原之火般传到王宫,国王拍案而起,当即昭告天下,

“此三仙乃匡扶正义之贤能,举国上下,皆应相助!”

于是,战火开始蔓延。

直到某日黎明,最后一座藏满血腥秘术的寺庙轰然倒塌。

尘埃散尽之处,再无邪恶容身之所。

国王身着冕服,率领满朝文武亲至废墟。

他恭恭敬敬地捧着象征国师之位的玉印,向浑身浴血的三妖深深一拜,

“三位上仙救万民于水火,此等大德,当为国师,护我车迟千秋万代!”

……

……

……

鹿力大仙沙哑的讲述戛然而止。

“这便是我兄弟三人邪法的由来,也是车迟国如此痛恨僧人的原因。”

星宝若有所思,“这么说,你那无根水也是老君亲手送的,对吗?”

“没错!”鹿力大仙猛地捶了下油锅边缘,“祂老人家掐指算出劫难,特意赐下这先天灵物。”

“若无此宝,我三兄弟早已是冢中枯骨,哪还有今日这国师之尊。”

他摩挲着腰间玉瓶,忽然喉头一哽,

“只可惜……”

“大哥到最后,都没能再摸一摸这瓶子……”

星宝:“……”

这突然涌起的负罪感是怎么回事?

“你……”

“算了……”

她犹豫了一下,从油锅中站起,径直转向身旁目瞪口呆的官兵,声音带着叹息,

“我认输了”

“什么?!”鹿力大仙猛然转身,双眼满是不可置信,“为何突然……”

远处观刑台上,羊力大仙也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星宝摇了摇头,垂落的发丝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镜流身边,滚烫的油滴顺着衣角在身后烙下一串焦黑脚印。

“发生了何事?你们刚才在交谈些什么?”镜流按住剑柄,目光扫过她狼狈的模样和神色剧变的鹿力大仙。

“没……”星宝神色微怔,“只是了解到车迟国的过去,还有那三个小妖怪的为人。”

她顿了顿,眼底带着说不出的情绪,

“我们走吧,这三个小妖是老君的传承,可以信任。”

“这场赌斗,不过是他们骨子里争强好胜,不愿在「佛」的名号下输了风头罢了。”

话音未落,她周身泛起细碎的萤光,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同伴识海。

静流感知着脑海中翻涌的画面,面上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符玄猛地一拍掌心,“我说他们怎么敢以三清弟子自居,敢情是老君暗中护持!”

景元却有些疑惑的看向星宝,“此间既无隐忧,师妹为何如此作态?”

“可是因为那虎力大仙之死?”

星宝轻轻摇头,“一个妖怪而已,即便本性良善,也做不到让我心生波澜。”

“再说了,他也并非死于我手。”

“那是为何?”景元疑惑更甚。

星宝垂眸片刻,许久才压低声音开口,语调里裹着化不开的沉郁,

“如果情报没错,如今的灵山佛门,该是……魔祖在幕后执掌大权。”

“这里的邪术、车迟国的乱象……恐怕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景元瞬间恍然,剑眉微蹙间眼底浮起一抹凝重,随即无奈提点道,

“星师妹!”

“我虽不知此间真相,但据各方情报所载,那位魔祖自开天辟地便已存在。”

“亿万万光阴流转,纵使昔日心性纯善如皎月,在岁月的消磨下……”

他抬手按住星宝颤抖的肩膀,声音沉得像是坠着千钧,

“人会变,神亦会变。”

“切莫再将她当作记忆里的故人。”

星宝眼神怔愣了一下,脑海中再次回想起了那粉发少女的身影。

小三月……

你让我不要站在你的对立面……

可你的所作所为……

我又该怎么帮你啊……

死寂的沉默在四人之间蔓延,良久,星宝深吸一口气,与同伴们交换了个眼神。

旋即,四人齐刷刷朝观刑台上的国王抱拳行礼,衣袂翻飞间,便化作四道流光没入云层。

只留下星宝清冷的御姐音在刑场上空回荡,

“三位仙长好生守护这方水土!”

“往后若无事,切莫踏足灵山与天庭。”

鹿力大仙与羊力大仙皆是一愣,前者脱口而出道,

“为何切莫踏入灵山天庭?”

“又为何说我等三人?”

“大哥不是早就……\"

话未说完,刑场中央突然炸开刺目的璀璨之光。

「命运神权:溯源」

「让目标回溯至命运尚未终结之时。」

下一瞬,

一道熟悉的身影自光芒中缓缓浮现。

那人身着虎皮大氅,额间王纹熠熠生辉,正挠着后脑勺嘟囔,

“诶?我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鹿力大仙与羊力大仙见此情形,眼眶瞬间通红,不可置信的齐声喊道,

\"大哥!\"

……

……

与此同时,女儿国。

周牧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将此前篡改的命运尽数抹消。

流萤坐在他的大腿上,笑的前仰后合,

“星宝要是知道,整个车迟国被残害的生灵都是自家男人,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嗯……”她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要不要告诉她呢?”

周牧脸色瞬间煞白,猛地攥住她手腕,声音里带着颤意,

“祖宗啊,饶了我吧!”

“她要是知道那些被迫害的女子都是我……往后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嘻……”流萤笑眯了眼睛,眼尾泛着水光,

“真是好想看看你的女身被星宝祸害呀~”

说着,她突然直起身子,用力将周牧推倒在软榻上,裹着丝袜的纤足轻轻搭上他的下巴,细腻的触感混着布料的摩擦,在暧昧的氛围里荡起涟漪。

“不过……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她垂眸望着身下的人,耳尖泛起红晕,玉足微微收紧力道,

“要想让我保密……”

“你知道该做什么吧?”

周牧喉结滚动两下,目光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玉足,青绿色丝袜泛着丝绸般的光泽,将流萤的足型衬得纤巧又透着几分强势。

他心中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懊悔如藤蔓般缠绕上来。

早该想到的,平日越是温顺的猫儿,被逼急了越会亮出利爪。

此刻倒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原本想拿捏住对方,却因压迫得太狠,硬生生将那个娇软顺从的姑娘,逼成了气场全开的女王大人。

可我真的不是什么抖m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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