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主动告诉你毒药配方?】
【是谁升级了药物?】
【是谁一直默默帮助你。】
“是你是你全都是你,行了吧?”
【太敷衍了宿主。】
“当然是天下第一帅气,风流倜傥,聪明伶俐的系统!”
【好了好了。】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部落里点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把。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谢星晚脸上,让她纷乱沉重的心绪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走向自己的洞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和压抑的抽气声。
程琰靠坐在最里面的石壁旁,裴清让正在给他涂草药,程琰额头上全是冷汗:“嘶……轻点!轻点!死雪豹你是想疼死老子好继承老子的石矛吗?!”
“啧,就你这点伤,嚎得比杀猪的还惨,”萧昱衍慵懒地斜倚在另一侧的石床上,他伤得最轻,只是手臂上有几道划伤,已经简单处理过。
此刻他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软皮擦拭着他那几根寒光闪闪的指甲,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凉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A级撕成两半了呢。”
“放屁!”程琰怒目而视,不小心扯到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老子这伤是替谁挡的?!要不是老子把你推开,你那漂亮脸蛋现在还能看?早他妈被抓成烂土豆了!你不感恩戴德还在这说风凉话?!”
“哦?是吗?”萧昱衍终于抬起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瞥了程琰一眼,眼神里满是戏谑,“我怎么记得,你不是被人直接扔过来的。”
“你!”程琰气得差点跳起来,又被裴清让死死按住。
“好了!”祁渊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耐。
他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背对着光,看不清表情。
洞内的争执瞬间平息。
萧昱衍耸耸肩,继续擦他的指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程琰也哼哼唧唧地趴了回去,只是眼睛还瞪着萧昱衍。
谢星晚看着这混乱又熟悉的场面,涌上一点带着酸涩的暖意。
他们都在,都活着回来了。
“谢星晚!”程琰第一个看到她,眼睛一亮,随即又龇牙咧嘴地抱怨,“你可回来了!快管管那个臭美的家伙!他污蔑我!”
萧昱衍这才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目光在谢星晚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没说话。
祁渊擦拭伤口的动作也顿住了,他微微侧过头,深邃的目光透过昏暗的光线落在她身上,带着无声的询问和不易察觉的关切。
“都少说两句吧。”谢星晚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疲惫,“贺临川呢?”
“去后山了。”
谢星晚走到程琰身边,看着他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眉头紧皱。
直接拿出金创药洒在他伤口处。
“疼!”
“闭嘴趴好。”谢星晚没好气地拍了他没受伤的胳膊一下。
处理完程琰的伤,她又走到萧昱衍身边。萧昱衍很配合地伸出手臂,几道划伤不算深,但边缘隐隐泛黑。
“有毒?”谢星晚眼神一凝。
“一点小毒,死不了。”萧昱衍语气轻松,仿佛在说别人的伤。
谢星晚没理他,仔细清理伤口,撒上解毒粉和金创药粉混合的特制药粉。
萧昱衍全程没吭声,只是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漂亮的桃花眼里光影明灭。
这晚,谢星晚盘腿坐在厚厚的兽皮垫子上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那枚温热的吊坠,兽神的指骨。
萨满的话像冰冷的蛇,缠绕着她的思绪。
“骸骨,邪神,吸收……”她低声呢喃,每一个词都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上衡春那双冰冷妖异的瞳孔,一会儿是鹿人幸存者绝望的眼神,一会儿又是萨满洞中那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氛围。
“在干嘛?”
谢星晚猛地回神,抬头望去。
祁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她身边,挨得很近。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笼罩了她,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昏黄的光线下,那双总是带着野性警惕的竖瞳,此刻却映着火光,显得格外沉静,甚至……柔和。
谢星晚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那天在河边山洞里的混乱记忆碎片般涌上来,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挪一点。
“别动。”祁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没有看她,轻轻靠近。
这动作让谢星晚更僵了,手指紧紧攥着兽皮边缘,指尖都泛了白。
【哟哟哟!宿主,你这心跳频率快赶上变异兽人冲锋了!】系统不合时宜地冒出来,电子音贱兮兮的。
“闭嘴!死系统!”谢星晚在脑海里怒吼,脸上更烫了。
祁渊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绷和羞恼,终于侧过头看她。
火光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砸在谢星晚心上:“在想什么?”
“你们不知道,变异兽人杀光了鹿人部落,可能下一个就会是我们。”
祁渊的目光沉静如水:“杀了便是。”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捏死一只蚂蚁。
谢星晚被他这简单粗暴的逻辑噎了一下,又莫名觉得有点好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点点:“A级啊大哥!你说得轻巧!”
“A级也是血肉之躯。”祁渊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只要活着,就有弱点。”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
他微微倾身,靠近了一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蛇类特有的微凉感,却奇异地烫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谢星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酸涩涩,又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流。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心安,瞬间席卷了她紧绷多日的神经。
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一直强撑着的精气神仿佛在这一刻松懈了。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只是觉得身边这个依靠无比坚实可靠。
她轻轻的,将头靠在了祁渊宽厚而坚硬的肩膀上。
“嗯。”她只发出一个模糊的单音,闭上了眼睛。
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像一只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船。
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意识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