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知名码农老钱有个女儿。
这姑娘的腰不是腰,是顶级服务器的连接线,又软又韧,江湖人称“细柳”。
她从小就对二进制比对亲爹还亲,尤其爱读《从用户搜索记录看他肾好不好》。
细柳不爱说话。
她只是静静看着你,就能把你昨晚浏览了几个不健康网站都看得一清二楚。
到十九岁,面试了无数青年才俊,没一个防火墙能让她看得上眼。
最后父母做主,嫁给了投资圈大佬高生。
高生以为自己娶了个古典美人。
实际上是娶回一个7x24小时的金融风控总监。
细柳对买包化妆毫无兴趣,却对老公的加密货币投资组合和公司税务报表爱不释手。
她接管了家里的一切。
半年功夫,高家的资产曲线就跟发射的火箭一样,垂直向上。
高生从此过上了只管上班,下班就被投喂顶级料理的幸福生活。
催收的电话再也没响过,倒是各大银行的VIP客户经理天天上门送果篮。
某天,细柳花了家里一半的流动资金,从德国订购了一台医用级人体冷冻舱。
高生看着那泛着金属冷光的大家伙,嘴唇有点哆嗦。
“老婆,咱们家又没人得绝症,买这个干嘛?”
细柳没理他,只是温柔地抚摸着冷冻舱的金属外壳,像是摸着自己的孩子。
高生还想再劝。
细柳回头看了他一眼,一滴眼泪从脸上滑下来,没说一个字。
高生立刻闭嘴了。
后来,隔壁新晋首富家里老爷子突然挂了,想花双倍价钱买这个冷冻舱应急。
细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首富的管家追问原因。
她只是流泪,就是不说话。
高生有个前妻留下的儿子,叫长福,五岁。
细柳嫁过来后,每天都用最科学的营养配比给他喂饭。
长福十岁那年,高生因为操劳过度,在一个项目路演的PPT翻页间隙,人没了。
没了亲爹管教,长福开始放飞自我。
他不好好学习写代码,天天逃课跟一群职高小青年在网吧打《魔兽世界》怀旧服,就为了刷一个蓝色品质的猪头锤。
细柳说过他几次。
长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细柳拿网线抽他,他嘴上喊着错了,回头就用压岁钱去网吧包夜。
终于有一天,细柳没再骂他。
她只是把长福的游戏账号换了一身灰色的新手布衣,然后把他的电脑锁死,只给他装了一个叫《养猪大亨》的模拟经营游戏。
这游戏极度拟真,不仅要喂猪、铲屎,还要半夜起来给母猪接生。
长福每天跟游戏里的NPC吃一样的猪食,住一样的茅草屋。
三天后,长福受不了了。
他抱着细柳的大腿,哭着喊着要回去上奥数班。
细柳一开始没搭理他。
长福连着哭了七天,嗓子都哑了,保证以后再也不碰游戏。
细柳这才把电脑解了锁,让他跟自己的亲生儿子长怙一起,接受线上名师的一对一辅导。
长福从此变了一个人。
他学习起来比游戏里刷副本还拼命,三年就拿下了全国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金牌。
后来更是被企鹅集团的杨总看中,直接免试录取,成了公司的核心技术骨干。
细柳的亲生儿子长怙,硬件配置不太行。
一段“hello world”代码,他能背一个星期,换个编译器就不认识了。
细柳看他不是写代码的料,就让他别学了,去搞点实体经济。
比如,在家挖比特币。
长怙又嫌矿机太吵,辐射大,天天偷懒关机。
细柳气得用坏了三根键盘,把他按在矿机前,逼着他二十四小时监控算力。
后来,细柳看他实在不是这块料,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学着做电商。
长怙拿着钱,没去搞什么直播带货,反而一头扎进了炒鞋的圈子。
不到一个月,本钱就赔了个精光。
他不敢跟细柳说实话,就编瞎话,说自己遇到了电信诈骗,钱都被卷走了。
细柳调出了他的银行流水,又看了看他手机里那几个球鞋APP的交易记录。
她没说话,抄起一根擀面杖,把长怙打得差点格式化。
长怙躺在床上,被打断的网瘾又犯了。
他跟细行请求去洛阳做直播,卖汉服。
细柳给了他三万块现金,又给了他一个金光闪闪的假的金元宝,告诉他这是传家宝,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长怙到了洛阳,没几天就把三万块钱都打赏给了一个叫“小狐狸”的女主播。
钱花光了,他想起了那个金元宝,拿去打赏。
“小狐狸”收到后发现是假的,当场翻脸,在直播间里挂出了长怙的个人信息,还报了警。
长怙因为诈骗被关进了拘留所,天天被同监室的金融诈骗犯们普及法律知识。
最后还是细柳让长福托关系,才把他捞了出来。
回家之后,长怙彻底变了。
他主动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每天勤勤恳恳研究电商运营。
后来做起了跨境电商,把国产的螺蛳粉卖到了全世界,赚得盆满钵满。
两个儿子,一个成了新贵,一个成了巨富。
细柳四十岁的时候,看起来还跟三十岁差不多。
她穿着最普通的优衣库,素面朝天,走在路上,就像一个平平无奇的家庭主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