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规律的滴水声。楚云飞的意识从混沌中浮起,首先感受到的是右半身的冰冷——那不是伤病带来的寒意,而是一种纯粹的金属质感,仿佛半边身体浸泡在液态青铜中凝固了。他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右眼皮沉重如铅,只有左眼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模糊的视野里是个低矮的岩洞,火把的光影在壁上跳动。身下不是病床,而是铺着茅草的石台,空气中弥漫着草药苦涩的味道。
"醒了?"熟悉的山西腔在耳边响起,"老楚啊,你可算舍得睁眼了!"
李云龙胡子拉碴的脸凑到眼前,眼袋发青,显然多日未眠。楚云飞想回应,喉咙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他的左手自动摸向脖颈,触到的不是皮肤,而是冰冷坚硬的金属纹路。
"别费劲了,你现在半边身子跟庙里的铜像差不多。"李云龙递来一个水囊,"喝点水,慢慢说。"
楚云飞用左手接过水囊,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臂已经完全变成青铜色,五指如雕像般僵硬,但诡异的是——能活动。他试着握拳,金属关节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力道大得直接将水囊捏爆,水花四溅。
"好家伙!"李云龙跳开半步,"这力气,能徒手撕鬼子了!"
楚云飞低头查看身体。右半身从脸部到脚趾都呈现青铜质感,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左半身还算正常,但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小的金属纹路,如同树根般向心脏方向蔓延。
"我...昏迷多久?"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七天。"李云龙掰着手指算,"老君山炸塌后,我们把你抬到这儿。八路军秘密据点,小鬼子找不到。"
岩洞外传来脚步声。清风道长带着药箱进来,看到楚云飞醒了,长舒一口气:"无量天尊!楚团长命格之硬,老道平生仅见!"
老道士翻开楚云飞的眼皮检查,又用银针轻刺青铜化的右臂。针尖在皮肤表面打滑,连痕迹都没留下。
"触觉?"
"有...但不敏锐。"楚云飞感受着,"像隔了层厚手套。"
"痛觉呢?"
"没有。"
清风道长与李云龙交换了个忧心忡忡的眼神。老道士从药箱取出面铜镜,楚云飞这才看清自己的模样——右半边脸如同精细铸造的青铜面具,眼球变成诡异的青金色,没有瞳孔与眼白的区分,仿佛两颗镶嵌的宝石。
最可怕的是胸口。心脏位置有个铜钱大小的伤口,深处隐约可见青光流转。伤口边缘不是血肉,而是如同熔化的金属正在缓慢蠕动,似乎在自我修复。
"铜钱系统正在改造你的身体。"清风道长沉声道,"老道查阅古籍,这恐怕与秦始皇的十二金人有关。"
楚云飞努力回忆老君山下的青铜密室。那些记载...十二金人...徐福后裔...破碎的记忆碎片逐渐拼接。他突然抓住李云龙的手:"铜钱...那三枚..."
"放心,藏得好好的。"李云龙拍拍腰间,"除了我和和尚,没人知道在哪。"
"其他弟兄...?"
"都安全。方参谋长带着358团残部撤到八路军根据地,暂时打散整编。"李云龙咧嘴一笑,"阎锡山那边,我让人放风说你重伤不治。军统和鬼子现在满山找你的尸体呢!"
楚云飞尝试坐起来。青铜化的右半身比想象中轻便,但动作时有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他注意到角落里堆着被撕烂的绷带——显然之前有人试图包扎,却被金属躯体轻易扯碎。
"能走吗?"李云龙问,"有个东西你得亲眼看看。"
在两人搀扶下,楚云飞踉跄着走出岩洞。外面是更大的天然洞穴,几十名八路军战士正在操练。看到楚云飞的模样,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眼中混合着敬畏与恐惧。
洞穴中央停着辆被摧毁的日军九五式轻型坦克,炮塔像被巨力撕开的罐头,装甲板上留着五道深深的爪痕。
"昨天鬼子侦察队摸到附近,这铁王八差点端了我们老窝。"李云龙指着坦克,"当时你突然从病床上跳起来,跟中了邪似的冲出去...然后就这样了。"
楚云飞触摸坦克上的爪痕。金属指节与装甲刮擦出刺耳声响。他完全不记得这段"战斗",但身体似乎保留了本能——对铜钱系统相关威胁的极端反应。
"还有更邪门的。"李云龙示意战士们都退开,压低声音,"你昏迷时老是说胡话,什么'金人苏醒'、'玉玺归位'...昨晚最瘆人,突然用日本话喊了句'血脉觉醒',把守夜的和尚吓得差点走火!"
楚云飞的金属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五指如爪般插入坦克装甲!更可怕的是,他感受到某种召唤——遥远的东方,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体内的铜钱能量。
"又来了?"李云龙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常。
"有...铜钱被激活了。"楚云飞咬牙抵抗着牵引力,"不在山西...更东边..."
"南京?上海?"清风道长脸色骤变,"坏了!小鬼子肯定找到靖国神社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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