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后背撞在水泥地上的瞬间,尾椎骨像被钝器猛击,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可还没等她喘过气,李强已经压了上来,膝盖顶在她腰侧,粗糙的手掌掐住她后颈往地上按。
"顾大影后?"李强咧着嘴笑,嘴角还挂着刚才被她钢笔扎伤的血渍,"拍武打戏时挺能扛,怎么真打起来跟个瓷娃娃似的?"
顾疏桐被按得脸贴着地面,鼻腔里全是废弃工厂特有的霉味混着铁锈味。
她余光瞥见墙角堆着的钢筋,突然蜷起腿猛踹他膝盖——这招是跟裴砚舟学的,那家伙去年为拍动作戏专门去武馆泡了半个月,说"攻击下盘最能打乱重心"。
李强吃痛闷哼,掐她后颈的手松了半分。
顾疏桐趁机翻身,手肘狠狠撞向他肋下。
这一下她用了十足力气,听见对方肋骨发出"咔"的轻响——当年拍《血刃》时她为演好女杀手,跟武指学过三个月近身格斗,对付这种没受过专业训练的混子,本不该这么费劲。
可刚才在楼梯间被拽得手腕脱臼,现在整条胳膊都在抽痛,动作到底慢了半拍。
"操!"李强捂着肋部后退两步,眼里的狠劲更浓了,"赵哥说要留你半条命,我看是他心软!"他抄起脚边的铁棍,锈迹斑斑的金属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光,"今天老子就替他做个主——"
"替谁做个主?"
突兀的女声像根银针扎破紧张的空气。
顾疏桐抬头,正看见何敏从厂房侧门冲进来,手里举着亮闪闪的东西——是她总塞在包里的防狼喷雾。
"敏敏!"顾疏桐喊了一嗓子,故意踉跄着后退,把李强的注意力全引到自己身上。
李强果然骂骂咧咧调转铁棍,可下一秒就被迎面而来的喷雾糊了满脸。
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铁棍当啷落地,双手捂住眼睛在原地打转:"辣死了!
辣死了!"
顾疏桐趁机扑过去,单膝压在他后背上,拽住他手腕反剪到身后。
当年在《红妆》剧组,裴砚舟为拍妓院群架戏,专门请了搏击教练给她开小灶,此刻倒成了现成的用武之地。
她听见李强手腕发出"咔"的声响,跟楼梯间自己脱臼时的动静像极了——大概是脱臼了,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谢了。"顾疏桐压着李强,抬头冲何敏笑,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何敏蹲下来,从包里摸出捆快递的尼龙绳——她总说"娱乐圈什么人都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刻倒成了制敌利器。
她手脚利落地捆住李强的脚踝,抬头时眼尾泛红:"我在楼下听见动静,一路跑上来......你手腕怎么了?"
顾疏桐这才想起自己脱臼的手腕,刚才搏斗时疼得发麻,现在倒抽了口凉气:"楼梯间被拽的,回头去医院。"她盯着李强扭曲的脸,"赵勇呢?"
"三楼最里面的办公室!"何敏突然站起身,指节捏得发白,"我刚才听见枪声——裴砚舟上去找他了!"
顾疏桐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扯下李强衬衫的袖子,随便缠了下脱臼的手腕,起身时膝盖发软——刚才那几下搏斗消耗了太多体力,可她顾不上这些,抓着楼梯扶手就往上跑。
三楼的走廊积着厚厚的灰,她的高跟鞋踩上去,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漏出一线光。
顾疏桐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裴砚舟的声音,带着她熟悉的漫不经心:"赵总这枪拿反了吧?
保险都没开,吓唬谁呢?"
"少他妈废话!"赵勇的声音带着破音,"你们坏我那么多事,今天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顾疏桐推门的手顿了顿。
透过门缝,她看见赵勇站在办公桌后,手里的枪正抖得厉害——那是把老式五四,枪柄磨得发亮,显然用了不少年。
裴砚舟靠在窗边,双手插在裤袋里,嘴角还挂着笑,好像不是在面对枪口,而是在片场跟演员讲戏。
"赵总,"裴砚舟歪了歪头,"你这枪要是走火,子弹可不会认人。
上回在片场,道具枪走火崩了副导的帽子,那家伙念叨了半个月......"
"闭嘴!"赵勇吼着扣动扳机。
"砰——"
顾疏桐的心跳几乎停了半拍。
裴砚舟侧身闪过的动作带起一阵风,窗台上的烟灰缸被撞得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这才发现他刚才根本没插兜——右手一直虚虚护在身侧,随时准备扑上去夺枪。
"顾疏桐!"裴砚舟突然抬头看向门口,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怎么来了?"
赵勇这才发现顾疏桐,眼神瞬间变得阴鸷。
他调转枪口对准她,食指死死扣住扳机:"来得正好!
你们毁我项目,断我财路,今天就拿命来偿!"
顾疏桐往前走了两步,故意把脚步放得很重:"赵总,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了事?
刚才楼下全是警察,你跑不掉的。"她余光瞥见裴砚舟慢慢往赵勇右侧移动,心下了然——当年拍《暗涌》时,他们为设计一段追车戏,专门研究过"双人配合制敌"的战术,此刻倒成了现成的默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