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掌心的金链刚触及皮肤,识海便炸开轰鸣。
那道贯穿灵魂的震颤比任何一次系统融合都要剧烈,他能清晰感觉到终焉卡牌的纹路正顺着血管攀爬,每一寸血肉都在发烫——不是灼烧,而是重塑。
就像有双无形的手,正将他的筋骨、血脉乃至魂魄,都重新锻造成命运规则的容器。
"咔嚓!"
祭坛穹顶突然裂开蛛网般的裂痕。
银月的指尖刚触到萧凌手腕,整个人便被震得踉跄后退,发梢扫过墙面时,连石屑都带着灼烧的焦味。
她抬头的瞬间,瞳孔骤缩成针尖——原本刻满命运星图的穹顶,此刻正渗出暗红的光,像被鲜血浸透的薄纱,随着塔身震颤不断扩大。
"停下!"玄衣人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慌乱。
他本已虚化的身形突然凝实,指尖迸出银白法则之力,试图抓回那道金链。
可触及萧凌手掌的刹那,却被一层透明的屏障弹开——那是系统融合后,属于新命运掌控者的权柄。
"你不该在封印未稳时强行融合!"玄衣人额角青筋暴起,"十万年前它就啃食了半座规则网,现在......"
"现在轮到我啃食它。"萧凌打断他的话。
他望着穹顶渗出的红光,喉结滚动。
那光里有股熟悉的腥甜,像极了三年前在废土城看到的血雨——当时他抱着重伤的石锋在雨里跑了七里路,石锋的血混着雨水渗进他的衣领,烫得他骨头都在疼。
"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银月突然抓住萧凌的胳膊。
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发尾的银月坠子剧烈晃动,"那不是黑雾,是法则本身!
我感应到了......"她的声音突然发颤,"是法则之主。
当年它要把所有规则捏成自己的锁链,被初代守门人用整座命运之塔封印,可现在......"
穹顶的红光"轰"地炸开。
萧凌被气浪掀得撞在祭坛石壁上,嘴里尝到铁锈味。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正看见一道猩红身影从裂痕中探出半张脸——那根本不是实体,而是由无数扭曲的规则条文组成的怪物,每一根"发丝"都是断裂的因果线,每只"眼睛"都是塌陷的时间漩涡。
"它在笑。"银月的声音像浸在冰里。
她退到萧凌身侧,灵宠形态的银月狼虚影在身后浮现,獠牙上凝着冰晶,"它在笑我们的挣扎。"
玄衣人突然冲上前,虚化的手掌按在裂痕边缘。
他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把自己也填进封印:"用终焉卡牌的权柄!
现在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萧凌擦净嘴角的血。
他望着识海里疯狂跳动的系统界面,那些原本代表"命运线"的金色光带,此刻正被猩红雾气腐蚀成碎片。
石锋的脸又浮现在眼前——病床上的挚友攥着他的手,指节发白:"老萧,我还没看过你说的'重铸的天地'呢。"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终焉卡牌。
裂痕里渗出的红光正顺着卡牌纹路攀爬,却在触及中心星图时被弹开。
那是他用二十年时间,在各个平行时空收集的"变数"——被命运碾碎的希望、被规则遗忘的温情、还有石锋在病床上咳出的血里,那粒不肯熄灭的星火。
"系统,调取所有法则侵蚀数据。"萧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里流转着星河般的光,"分析封印崩溃倒计时,以及......"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卡牌裂痕,"重铸规则的最优解。"
识海里响起机械音的瞬间,穹顶的裂痕又扩大了三寸。
法则之主的笑声穿透石壁,震得整个祭坛嗡嗡作响。
银月的银月狼虚影发出哀鸣,冰晶簌簌坠落;玄衣人的身形已经透明得快要看不清,却仍在徒劳地修补裂痕。
但萧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他终于看清了——所谓"命运守门人"的责任,从来不是替谁镇压灾祸。
而是当洪水漫过堤坝时,自己站到最前面,用血肉之躯重新筑一道更坚固的墙。
而这一次,墙里要掺的,不是别人的牺牲。
是他萧凌的命。
是石锋想多看两眼的春天。
是所有被命运踩在脚下,却仍要抬头的蝼蚁,眼里的光。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的刹那,他听见法则之主的笑声里,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系统数据流在萧凌识海疯狂翻涌时,他的瞳孔正随着倒计时数字的跳动而收缩——00:03:47。
"银月。"他突然转头,指节因攥紧终焉卡牌而泛白。
法则之主的猩红触须已穿透穹顶,在祭坛内织成血色蛛网,其中一根擦过银月耳畔时,她发尾的银月坠子"叮"地迸出火星。
但此刻萧凌的目光比任何法则都要灼热,"我需要你。"
银月的银月狼虚影正被血雾腐蚀,冰晶碎成星屑。
她却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所有慌乱的灵识突然凝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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