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京城一家酒楼的雅间里。
五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周围,气氛诡异。
“说说吧,大半夜穿成这样来我家,是要做什么?”
易宣良率先开口,语气不善。
盛扶光吞吞口水,斟酌着回他:“今日……五皇子离京,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和我舅舅有什么关系?”
“卓相他……今天上午在京郊树林,和五皇子私下会面了。”
盛扶光边说边注意着易宣良的表情。
果然,易宣良眉头一皱,显然不知道的样子。
“我舅舅去见五皇子?不可能,他和五皇子并没有过多的往来,也并未和我提过此事。或许你们看错了也未必。”
盛扶光缓缓摇头:“我亲眼看到他从马车里下来,进了凉亭。不久后五皇子的马车路过时也停下,五皇子也入内。两人会谈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先后离开。”
易宣良沉默下来。
因为今天上午,卓相下朝之后确实没回府。
“易兄是明理之人,我也就直说了。”
江焕抬头,目光温和的看向易宣良,不带任何刨根问底的侵略性,仿佛真的只是朋友间的闲谈一般。
“卓相若是想要送江诀,光明正大在城门口相送即可,为何要隐瞒身份带众多暗卫作掩护?江诀走之前同我说了一些事情,令我有所不解,所以我很好奇卓相当时和他说了什么,因此今夜才会让随意和怀袖入府一探究竟。”
说完他站起身,朝易宣良作长长一揖。
“唐突之处,皆是我思虑不周,还望易兄海涵。”
堂堂皇子都如此放低姿态了,易宣良也知见好就收,不能再端着让人下不来台,缓了缓脸色与他对行一礼。
盛辞月放松了些,这下终于能心平气和的谈事情了。
“其实我有一事不解。”一直沉默着的李随意忽然看向易宣良。
“卓夫人……是得了什么病吗?”
易宣良给自己倒茶的动作一顿,语气不太自然:“你都看到了?”
盛辞月好奇的看向李随意:“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卓夫人屋门上挂着好几把锁,周围守着的人也很多。”李随意耐心答了她之后,继续追问:“卓夫人怎么了?”
“我舅母她……”易宣良长长的叹了口气,别开目光看向旁处。
“卓姚出事之后,她四处奔走想要救人。我舅舅拦不住,就让人把她关在院里。最后知道卓姚被判了牢狱八年,就……精神不太正常了。”
盛辞月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听到这里又闭上了嘴。
卓姚这件事……
毕竟和她有关,而易宣良又是卓姚的表哥,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感觉怎么说都不对。
李随意喃喃自语:“怪不得卓姚这家伙整天无法无天的,原来是家里有人惯着。”
盛辞月却是有些感慨:“卓夫人病成这样,卓相还让人把她锁在屋里,实在是太心狠了吧?这还是夫妻吗?”
扪心自问,要是她娘得了病,有了癔症,他爹一定不舍得在门上上锁,定是会亲自寸步不离的陪着,耐心照顾着。
易宣良叹了口气:“他们夫妻……唉,不提也罢。”
不过即使他不提,江焕也略知一二。
卓相夫妻二人虽然在外人面前看起来相敬如宾,卓相多年来也没有纳妾,但其实两人不合已久。
不仅分房而居,平时就算见面也不说话。
刚成亲时还没这么生分,若要说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合的话……
恐怕得追溯到二十年前卓相莫名中毒,命悬一线的时候。
中毒……
江焕突然问易宣良。
“早年间卓相中毒之事,你可有印象?”
“为何突然提起这个?”易宣良虽有不解,但还是回答了他:“那时候我还在襁褓之中,不曾亲眼所见。后来只听说是一个叫‘影刺’的民间杀手组织,受人雇佣给他下的毒。”
这件事在相府不是什么秘密,就算他不说,以江焕的手段也一定能查到。
“影刺?”
一旁的盛扶光低低的重复了一句。
“盛世子知道?”江焕敏锐的捕捉到他的语气,十分肯定的问。
“略有耳闻。”盛扶光余光快速从盛辞月的脸上扫过去,不着痕迹的继续道:“听说很早之前就消失了,有传言说是被卓相暗中清剿了。”
江焕抿着唇思索片刻,再看看趴在桌边脑袋一点一点的盛辞月,叹了口气。
“罢了,今日也这么晚了,不如我们改日再聚。”
他站起身,伸手去拉盛辞月的手腕。
“怀袖,醒醒,回去再睡。”
盛辞月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揉着眼问:“刚才说到哪了?说完了?”
随着抬手的动作,自然而然地挣开了江焕的手指。
江焕目光在女子手腕微微一停,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没有一丝尴尬的意思。
盛扶光离两人最近,将这些小动作一并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得开始犯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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