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声名算什么(1 / 1)

听了洛神医这番话,祁庆源却是摇了摇头:“在下并无实证,纯属推断。”

但不等慕琋和洛神医再追问出口。

祁庆源又凝重说道:“因着这些年,在下越来越觉得庸国侯的许多行径不大对劲儿,因此暗中查访,就查到,在这覃州城南麓的云顶山脉上的云顶观中有一座塔,塔中所关之人应该就是申伦的疯癫胞弟申侨。又联想到打听到的一些传闻,据说当年前衍相邦申茂得双胞胎二子,不到几岁就都显露出聪颖异常的天份。但申茂当时对二子的评价是,长子智慧,次子聪明。这智慧与聪明,世人往往混淆不清,但细细咀嚼下来,大相径庭,细观这些年来庸国侯所作所为,自是聪明之极,因此在下才斗胆推断……”

慕琋依稀隐约记起,当年曾从严嬷嬷三人口中也听到过这一消息,只是当时并没在意,但现在细想之下,不免恐极。

而洛神医的声音也不自觉都带上几分惊疑颤抖:“所以你就推断申伦不是当年的申伦,而是不知在何时已被弟弟申侨替代,而真正的申伦则被弟弟掉包,当成了自己,被囚禁塔中?”

祁庆源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留下空间给二人消化。

慕琋乍闻之下虽然心惊,但毕竟没有这二人当年相处,没多少感觉。

细想之下,心中隐隐希冀,若祁庆源真的推断属实,那岂非更好?

因此又问向祁庆源:“祁老,经您这么一说,如今又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已经打算有所行动?”

“不瞒君侯,小老儿出现在此地,本来就是想要想办法进行证实。”祁庆源颔首但又脸现为难,“不过不曾想,小老儿还未等到达覃州布置好一切,就听闻庸国侯不知何故也匆匆赶回了覃州。小老儿一介商贾,若正面对抗庸国侯,无异于以卵击石。先前暗中行事尚且胆战心惊,一个不好若是暴露,怕整个湘南祁家都要因此覆灭,但不走这一步,处处受制于人,庸国侯甚至蛊惑了小老儿的长子到现在还愿为其效命,又怎能不让小老儿冒险试上一试。”

“祁老打算怎样一试?”慕琋模模糊糊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祁庆源经过先前谈话,已能彻底确认慕琋和洛神医态度,也就大胆说出:“要想知道推测真伪,自然只要将云顶观那塔中之人救出,直接相问也就什么都明白了。只不过要神不知鬼不觉做到此事,怕不大可能,而小老儿先前最坏的打算是救出那人,而不让庸国侯怀疑到小老儿身上,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若救出人之后,果如祁老猜测,祁老之后打算怎么办?”慕琋又问。

祁庆源自也已经想过,直接回答:“那自然就是向天下人揭露此事,庸国侯再是世家权贵,但一旦事迹败露,声名扫地,怕也就……”

慕琋却摇了摇头:“声名对世家权贵来说算什么?”

“那君侯的意思是……”祁庆源一时就再没更好办法。

慕琋却不回答,但至少声名扫地这个下场,就太便宜申伦了。

且说,慕琋此行的目的是要寻找到慕珣下落,并将他从申伦手中救出,而至于申伦的身份身份究竟如何……

一时拿不定主意,慕琋也就将想法说出来:“祁老此举不易,天意又让你我在此相遇,原本揭露庸国侯既是你我两立之事,同时也算是利国利民。只是我此行最主要目的是救出慕珣,就怕冒然去打探申侨之事,反而打草惊蛇。”

祁庆源倒也不勉强,只是一叹:“唉,庸国侯势大,若不是逼迫小老儿太甚,本来也不欲与之为敌。先前一番打探之下,也是踌躇难行,再加上日前又突然得知,庸国侯急返覃州,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也不会一直在这一带盘桓数日还被山匪盯上。”

“庸国侯急返覃州的消息可确切?他究竟是为什么突然返回呢?”慕琋第二次听闻也是不得不重视这个消息。

祁庆源肯定:“消息确切,至于其中缘由却未可知。”

“我的探马始终打探不到慕珣可能被藏身在何处,祁老在这方面可能还有些眉目吗?”慕琋一时无法可想,只能又问。

祁庆源使劲儿想了想,却只能摇头:“覃州地处南境之东,与湘南遥遥相对,到了覃州地界可以说就是到了庸国侯的地盘,早年小老儿祁家的商号要在这一带铺开之时,庸国侯还曾施加阻拦。否则小老儿这段时间也不知打探消息这般吃力。”

“如此啊,难怪前队探马自打入了覃州,能传回的消息就越来越少。”慕琋手指敲打桌面,贝齿轻咬下唇,脑筋飞快运转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又问,“祁老可能确定,关在云顶观高塔之中的一定会是申侨?”

“是。”祁庆源十分肯定,又慎重补充,“据小老儿打听出来的确切消息,这么多年那云顶观都由申家祖宅重金支持,周围亦常年有装扮成猎户的暗卫在四周把守。先前那观中好像还住着一位据说是庸国侯的一位二小姐,因为出生时八字相冲,不能相见,因此寄养在道观。但近几年那二小姐已经成年离去,但暗卫人数却一点儿没减少,且每隔一段时往塔中送衣食用度也都如常,那里面的人始终都在。”

“既然这样,那么本君就不妨去将那人救上一救,无论他是申伦还只是申侨,只要将人拿到手上,都会大有用处。”慕琋突然就有了主意。

洛神医也几乎同时反应过来:“这是想交换人质?”

“嗯。”慕琋坦然承认。

洛神医却是眉头一皱:“以申伦这些年的为人行事怕不肯就范吧?”

慕琋也是想到当年焱山大营之中,以申娉婷相要挟交换慕珣未果之事,但此一时彼一时:“当年申娉婷算不上人质,更何况那时我们彼此还都有所依仗。如今那塔中之人若真如祁老所说,那么其人价值可要在申娉婷之上。这位申侯爷或许不顾念亲情和声名,可若是直接影响到了他对实权的掌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