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藏缓缓起身,袖中滑出一柄通体莹白的短剑,“她只是来还债,等她还完债,她就可以直接飞升,你不过是她渡劫的工具罢了。”
“住嘴!”夜衔烛一掌拍碎案几,煞气如狂龙般席卷而出,直逼吴天藏面门,“你说的这些,本王一个字都不会信。”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劝你不要入情太深,因为她早晚都要离开你。”
吴天藏避开夜衔烛的攻击,身后椅子应声而碎,“而我,将会和她一起登峰造极,你不过就是她的一个踏脚板而已。”
“会不会离开我,让她自己告诉我。”夜衔烛眸底彻底变成赤红色,他化拳为掌,朝着吴天藏劈去,“你说的不算。”
吴天藏本想侧身躲开,忽见夜衔烛身后出现一红色身影。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迎着夜衔烛的掌风贴了上去。
“噗!”吴天藏仰躺在地,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长剑在手,暴走的夜衔烛眼中只有血腥,抬剑便要刺。
一包点心从半路杀出来,砸偏了夜衔烛的长剑。
“夜衔烛!”
墨染青买了点心回来,入院就看到这个场景,来不及思索,就先将手里的点心扔了过去。
赤红的眸子有一瞬间呆愣,夜衔烛眨了一下眼,缓缓转身。
“夜衔烛!”墨染青已经来到夜衔烛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回来夜衔烛,我是墨染青。”
眸底的赤色慢慢消退,夜衔烛恢复清醒后,直接晕了过去。
墨染青将夜衔烛安置在榻上,用帕子擦掉他脸上的污渍。
外面夜色已深,刘枫自荐守夜,被墨染青拒绝了,“他没事,我守着他就行。”
“吴公子还在西苑,他受了伤……”刘枫没有讲下去,但墨染青明白,夜衔烛又将吴天藏打伤了。
墨染青给夜衔烛掖了掖被角,站起身,“我去西苑看看,你守好夜衔烛。”
“是。”
入了西苑,吴天藏房间还亮着灯,果然还没有睡。
墨染青敲了门,“师兄,是我。”
“进。”
墨染青推门而入,吴天藏正在处理伤口。夜衔烛的这一掌太狠,直接吴天藏胸膛印了一只青紫色巴掌印。
墨染青没有关门,直接坐在了小榻上。
吴天藏穿上衣服,坐在墨染青对面,“师妹,你今日也见了,夜衔烛暴走起来六亲不认,你留在他身边,不是自寻死路?”
墨染青抿唇,表情严肃,郑重其事的说,“师兄,今日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遍。”
吴天藏一愣,目光看向墨染青的眼神,“什么意思?”
墨染青指了指他胸膛的位置,“师兄的伤,真的是夜衔烛打的,还是师兄自己弄的?”
吴天藏随着她的指尖,看向伤口处,沉默不语。
墨染青继续说,“夜衔烛不会莫名其妙的暴走,除非有人故意刺激他。”
她将点心放在吴天藏面前,“师兄不是为了吃这盒点心,是故意把我支走。”
说着,墨染青抬眸,问,“你到底给夜衔烛说了什么,才会逼他如此这样?”
吴天藏沉默片刻,看了一眼点心,突然笑了一声,“果然师妹还是那个师妹,依旧是那么聪明。”
墨染青挑眉,听他继续说,
“我只是想替你拔除绊脚石而已,得道的路上。你这般犹豫不决,最后只会害人害己。”
“他从来不是我的绊脚石。”墨染青反驳道,“他是填补我心头空缺的那个人。”
烛光摇曳,照着墨染青半张倔强的小脸,“从小,师父就让叫我不要动情,让我看各种因情所困,不能善终之人。甚至,每次让我度化的都是死在情夫,丈夫刀下的亡魂,以至于让我从小便觉得,情字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可是师兄.........”墨染青走到窗边,望着院中那棵孤树,“我接触到的情,不是这样的。”
吴天藏望着墨染青的背影,暗暗收紧掌心。
“从前我就觉得,为何我每天想这么多东西,心里还是空空的。直到我认识了他,我才知道,原来那块地方是为他留的。”墨染青嘴角勾着笑,“是他填补了我的空缺。”
吴天藏默默垂下眼帘,遮住眸中黯淡。
“劫数的事,我已经有了头绪。”墨染青转身,掏出药瓶放在吴天藏面前,“师兄再给我一些时间,相信我很快就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吴天藏看着面前的白瓷药瓶,冷笑一声,“破此劫的方法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你说的头绪,是心里已经有了赴死的准备了吧。”
“我本就是渡劫失败重生到此,万一我这一次是置之死地而后,成功得道了呢?”墨染青挑着灯芯,“师父说过,我是天命之人,天道应该不舍得我死吧。”
“拿命赌天。”吴天藏怒道,“墨染青,为了个男人,你是不是傻了?”
墨染青没有说话,她将灯烛挑亮后,放下签子起身,“跟师兄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想师兄心里应该已经明白了。”
吴天藏望着墨染青离开的背影,袖中的拳头,紧的发颤。
夜衔烛醒来的时候,墨染青正卧在他怀里睡觉。
他看着墨染青像只小猫一样乖巧,呼吸均匀,将脸埋在自己臂弯。忍不住收紧臂弯,将她搂的更紧。
“唔~”墨染青不满的发出一声,在夜衔烛臂弯里蹭了蹭继续睡。
夜衔烛嘴角上扬,手掌垫着她的后脑勺,侧身将墨染青抱在怀里,满足的继续睡。
怀里的人睡了不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夜衔烛。
夜衔烛也睁开眼,眸中情欲暗涌,“醒了?”
他嗓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莫名的撩人心弦。
“你杵着我了!”墨染青爬起来,青丝铺在肩头,气呼呼的,“这让我怎么睡?”
“看到你就起立,才是对夫人的尊重。”夜衔烛将墨染青拉下来,锁在怀里,“若是每天都没有反应,夫人才该睡不着才对。”
“流氓!”察觉到夜衔烛的蠢蠢欲动,墨染青挣扎,“土匪!无耻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