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赵兴安才意识到自己亲手斩杀了努尔赤的消息还没有告诉其他人,但是现在巴图鲁就在眼前,赵兴安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只见巴图鲁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是遭到了什么极大的羞辱一般,“努尔赤将军在上次冲杀的时候,被你们的人杀掉了,战争总是你死我亡的,这无可厚非,我能理解。”
“可努尔赤将军的死,却便宜了那尔鲁那个混蛋,他早就觊觎努尔赤将军的位置已久,早在努尔赤将军还活着的时候,就多次想办法挤兑我们,但始终没有成功。”
“现在努尔赤将军一死,大元帅便将努尔赤的位置让给了那尔鲁去做,要是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大元帅居然让我去做了喂马的!”
“要知道我和努尔赤将军之前曾经给匈奴大军立下了赫赫战功,哪怕这位置轮不到我坐,也不应该忘恩负义,让我一个草原的勇士去喂马!”
一旁的赵兴安和叶立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懂这巴图鲁在说什么。
赵兴安打断了他的话,缓缓开口说道:“那这些东西跟你遭受到了非人的待遇有什么关系?”
巴图鲁听到后,立马举起了自己的两只手,“若是让我老老实实喂马也就算了,起码还没被赶回草原上去。”
“但是那尔鲁那个混蛋知道我被贬去喂马后,百般羞辱我,又是让我拿手给他的马喂草,又是让我给他的马拔杂毛,还说什么要是让他看到有一根杂毛就杀了我这种话!”
“不仅他人混蛋,他的马也十分混蛋,今天晚上给那畜生刷毛的时候,那畜生好像是也发现了我的处境,居然还敢嘲笑我。”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一泡大的,一脚把我踹到了屎堆里,我一时气不过,就拿旁边的铲子把他的马杀了……”
直到巴图鲁讲到这里,赵兴安和叶立才意识到他身上的恶臭是来自哪里,连忙后撤了几步,并且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赵兴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还在不断散发恶臭的巴图鲁,“那你也没洗洗?!就这么带着马粪就过来了?”
巴图鲁一脸无辜。
“我都把他的马杀了,我不赶紧跑的话,再让别人发现了的话,那岂不是还是难逃一死吗?”
他这话的确是有道理,但是赵兴安还是忍受不了他身上的恶臭,忍不住又往后退了几步。
叶立看着赵兴安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哪怕是之前在战场上的时候他都没见过赵兴安这样子,不禁出声笑道:“大男人家家的,臭一点儿你就受不了了?!”
赵兴安瞥了叶立一眼,缓缓开口说道:“臭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这味道要是沾在我身上了,我回客栈的时候宋小雨会一脚把我踹出来的!”
叶立听到后便后悔自己问出了这种话,他一个孤家寡人是不会体验到这种感觉的。
于是叶立只能看向了巴图鲁,“那你为什么非要往我们这边跑呢,你们草原那么大,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好吗?”
只见巴图鲁仿佛噌的一下蔫了下来。
“我都成这样了,再回草原上岂不是一个更大的笑柄吗?而且我们驻扎的地方这么大,也不好往回跑啊。”
“思来想去,我觉得只有你们燕南关这里是安全的,哪怕是那尔鲁那个畜生打过来了,我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赵兴安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那你就不担心你这是被你们大元帅和那尔鲁发现了之后,顺藤摸瓜找回你家,对你父母不利?”
巴图鲁摇了摇头,“我这从小父母双亡的,属于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不然我也不能投敌啊……”
他的语气越来越弱,仿佛此刻有些后悔逃到了这里。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巴图鲁也只能从容面对,既然选择逃往了燕南关,那以后他和匈奴大军中的那些人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里,巴图鲁抬起了头,看向了赵兴安。
“你要是愿意收留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绝对能改变你们燕南关与匈奴大军那边战争的走向,怎么样?”
听到巴图鲁的话后,赵兴安和叶立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地转身离开了大牢。
巴图鲁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二人的背影,立马大喊道:“哎!等一下,你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给句话啊!”
“实在不行咱们换个条件也行,只要别让我再回去就好!怎么样?”
而二人依旧不管不顾地向外走着,直到再也听不到巴图鲁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赵兴安看向了叶立,“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叶立皱起了眉头,沉思了起来。
片刻后叶立才缓缓开口说道:“依我看来没什么假话,他身上的确是有些战马的杂毛,而且也没人愿意为了骗人,把马粪涂在身上吧……”
赵兴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巴图鲁要真的是为了投敌的话,他这一套说辞完全说得过去,草原上实力为尊,他现在断了一条胳膊再加上任务失败的事情,被贬去喂马完全没问题。”
“至于他说的那尔鲁,当日确实和我交过手,有着这么一个人,但是那尔鲁和努尔赤之间的恩怨,我倒是不清楚。”
“按照之前我和他的接触看来,他说谎的概率确实不大,但是巴图鲁这趟来的有些突然和诡异,还是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听到赵兴安的话后,叶立答应了下来,“那好,就先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也只是收留他而已,大不了和之前一样把他关在地牢里,掀不起什么风浪就行。”
说罢,叶立和赵兴安便再次回到了巴图鲁的牢门前面。
看到了去而复返的二人,巴图鲁这次决心好好把握住机会,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赵兴安和叶立看到后都愣在了原地。
如果是之前他们打算和巴图鲁好好周旋一下,探清他到底是什么目的的话,那么二人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