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下巴传来的撕裂般痛楚中醒来的。
冰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屋檐的瓦片硌得他背脊生疼。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都市遥远而模糊的霓虹,以及深邃的、点缀着几颗寒星的夜空。
记忆如同破碎的潮水般涌回脑海——那双带着极致嘲弄的黄金瞳,那场不对等的“游戏”。
那鬼魅般侧身、精准卡住刀锷的手,以及最后……
那记如同攻城锤般自下而上、狠狠砸中他下巴的踢击!
高级玩家的玩法吗……真是有够神经的……
“呃啊……”
他试图动弹,却发现全身肌肉都像是被撕裂过一般,尤其是颈部,稍微一动就传来钻心的疼痛,仿佛颈椎已经裂开。
大脑深处依旧嗡嗡作响,视野阵阵发黑,那是严重脑震荡的迹象。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在对方甚至没有使用武器的情况下,他引以为傲的“沸血”言灵和苦修多年的血统精炼技术。
连同那两柄饮过无数鲜血的长刀,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挣扎着,用还能动弹的手臂支撑起上半身,环顾四周。
那两柄爱刀就孤零零地躺在不远处的瓦片上,反射着凄冷的月光。
而那个叫路明非的S级,早已消失无踪。
对方没有杀他。
这个认知让青年愣了片刻,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怒火猛地窜上心头,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的剧痛。
“竟然……没有杀我么?”他嘶哑地低语,声音因为下巴的伤势而变得模糊不清,“真是个……优柔寡断的家伙!”
在他看来,在战斗中对敌人手下留情,是最大的侮辱,是战士之耻。
真正的战士,一旦确认是敌人,就该毫不犹豫地斩尽杀绝,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路明非的强大毋庸置疑,但那最后的“不杀”,却让这场败北显得格外憋闷。
“一点都不像个战士……”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忍着剧痛,艰难地爬向自己的双刀。每移动一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
握住冰冷的刀柄,熟悉的触感传来,却无法带来丝毫安慰,反而更像是在提醒他的惨败。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自身,除了重伤,没有任何缺失。
对方似乎只是……纯粹地击败了他,然后离开了。
等等……
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动作忽然一顿。
他清晰地记得,在战斗前,这个口袋里除了习惯性放着的几枚应急用炼金铜钉,别无他物。
但现在,里面似乎多了点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来,那是一枚做工极其精致的金属徽章。
徽章的主体是一柄环绕着星辰的利剑,剑柄处则雕刻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古老而威严的文字,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磅礴气息。
仅仅是握在手中,就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近乎规则般的强大力量。这绝非这个世界的造物。
这是……那个路明非留下的?
青年盯着这枚徽章,眼神变幻不定。
羞辱感依旧存在,但其中似乎又混入了一丝别的、更加复杂难明的情绪。
对方不仅没杀他,还留下了这个东西?是战利品的炫耀?还是……别的什么意思?他看不懂。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剧痛和疲惫的叹息。
“呵……优柔寡断的……怪物……”
他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将双刀归鞘,把那枚神秘的徽章紧紧攥在手心。
一步步艰难地挪下屋顶,消失在东京迷宫般的小巷阴影之中。
…
他返回了那座位于东京僻静处的传统和室。
拉开门,橘政宗——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正跪坐在榻榻米上,安静地沏着茶。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慈祥而威严的面容。听到开门声,他头也没抬,只是温和地问道:“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青年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力气保持站姿。
只是踉跄着走进屋内,然后“嘭”地一声。
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直接仰面躺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地板传来的凉意稍微缓解了一些身体的灼痛,但头痛和下巴的痛楚依旧强烈。
橘政宗沏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青年惨白的脸色、嘴角干涸的血迹以及那不自然弯曲的下巴上。
他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阴霾,但语气依旧平和:“看来,遇到了麻烦。”
“没杀死……”青年望着天花板,木然地回答,声音沙哑破碎,“反而……被对方……直接给打倒了呢……”
他顿了顿,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后半句,带着一种近乎梦呓般的难以置信:
“那家伙……真是强的……可怕。”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青年粗重的呼吸声和茶壶中热水微沸的咕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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