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停了停,傅干说道:“董卓素来与羌族交好,其旧部之中有众多将领士卒也是如此。
经此一战,以前那些还有想法的羌族,绝对会臣服主公的!
主公可遣人联络各羌渠首领,让各家出兵,分别在冀城、略阳、陇县陈兵。
一则震慑李傕、郭汜等人,使其不敢轻举妄动;二则可向董卓旧部传递‘凉州诸羌都已归附主公’的信号,断其‘观望’之念。”
帐内烛火映着关中地图,沮授指尖沿华阴、渑池一线划过,先开口道:“主公携夫人入关中后,当以‘董氏血脉’为旗,借诸将驻守之势分而化之。
若急于求全,必遭李傕、郭汜联手反扑。需先择易附者固其根基,再图他策,方是万全。
依诸将对董氏的认可与驻地轻重,当分‘急招’‘缓引’‘严防’三类。
首当急招者,莫过于段煨与董越。
段煨乃董卓麾下五虎将之一,治军严明,在华阴一带致力于恢复农业生产,修缮华岳庙、恢复祭祀,使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深受百姓爱戴。
此人素重恩义轻权柄,夫人以董卓孙女身份赴华阴,主公再安稳其心,他必感念夫人旧情,及主公的认可而归附。
董越为董卓族侄,对董卓忠贞不二,若夫人出面,必然会认可。
此人治军严明,驻守渑池期间,与当地老百姓秋毫无犯,得到了当地老百姓的认同,据说有些地方用他的画像作为门神。
董卓被杀后,董越无依无靠,夫人只需亲笔书‘归宗’二字,再许其统旧部亲军,参与雁门军军政,他必率部相投。
华阴乃长安东门户,渑池与华阴呼应,东部防线便稳了。”
傅干点头,他指着地图上长安周边:“除段煨和董越外,杨定亦当急招。
此人虽勇而无谋,但在一些事件中也表现出了一定的军事才能和对局势的判断能力。
他能够成为与胡轸并称的‘凉州大人’,说明他在凉州地区有一定的影响力和实力。
他是董卓提拔的将领,对董卓有知遇之恩,现依附李傕恐会怀不安,怕被吞并。
主公可携夫人暗中见他,许他归附主公必当重用,夫人为他担保。
杨定驻军长安周边,得他归附,便如在李傕等眼底安了眼线,还能削弱京畿敌势。
此三人招降后,我军便有了‘东防西探’的根基,再谋其余不迟。”
傅干话锋一转,语气凝重:“至于胡轸,此人立场反复无常,先归顺司徒王允,后见风使舵投降李傕、郭汜,是趋利避害之徒。
若招,恐他泄露消息给李傕,不可招。
李蒙、王方属于助纣为虐的奸滑之辈,断不可招揽,可谋其兵马。”
沮授指尖最终落在长安与弘农:“最需严防者,当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需早布防线断其联动。
李傕掌长安朝政,视夫人为夺权障碍,必阻夫人招揽旧部。郭汜与他狼狈为奸,贪利无义,会随他反扑。樊稠依附李傕谋权,助纣为虐。张济屯弘农有割据心,恐从东袭我。
防此四人,当分三步。第一步,调凉州羌骑陈兵关中边境,第二步,段煨归后调其部移长安东郊,董越派精锐驻守华阴,杨定守蓝田监西郊,形成‘东、西、南’三面包长安之势,断李傕、郭汜、樊稠向外联络,第三步,派使者赴弘农见张济,假意许‘弘农自主雁门军不干涉’,拖延他与李傕结盟,同时让董越加固渑池,若张济敢西进,便与段煨夹击拦他。”
傅干补充道:“更要借‘祭拜董卓’之事做文章。夫人可邀长安周边旧部赴长安城外,当众提‘董卓当年如何待诸将,今李傕、郭汜之作为,是在葬送西凉军将士性命’,道德施压樊稠等人。
再散布‘李傕、郭汜私吞董卓遗产’的流言,离间两人与其他将领。
使其内部生隙,主公招抚便更易,防备也更省力。”
二人对视一眼,齐声对赵剑道:“先招段煨、董越、杨定固东部与眼线,再调羌骑逼近关中,严防长安与弘农,断其联动,如此步步为营,那些忠于董卓之旧部,必渐归夫人和主公麾下。”
说罢,沮授语气沉缓却坚定说道:“至于飞熊军,乃李傕安身立命之本,他绝无可能轻易交出,也必然会防范飞熊军投诚。
此时强谋,恐反陷我军于险境,不如暂弃此念,先在华阴、渑池站稳脚跟,待李傕与郭汜、樊稠因争权生隙,或关中出现其他乱局,李傕自顾不暇时,再谋飞熊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