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得令,立刻在院子里仔细搜查。
廊下的假山后传来一阵窸窣响动,两个护卫上前一拽,竟拖出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看着容貌清秀,但此刻吓得面如土色,瘫在地上直哆嗦。
“柳姨娘,他是谁?”岑姒冷笑一声,指着那男人。
柳姨娘脸色煞白,却还嘴硬:“我不知道,我不过是来给夫人送些吃的,怎么会晓得她院子里有男人,您要问,也该问夫人才是!”
“那我母亲为何晕了过去?”
“夫人说乏了,我便扶着她上床休息,还没走呢,就被二小姐给拦住了,我倒要问问,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柳姨娘不讲道理地说道。
岑姒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碗碎片,指尖捻起一点残留的药渣,放在鼻尖轻嗅,随即抬眼看向柳姨娘,柳姨娘得意地扬了扬头,“二小姐不会以为我在里面下了药吧?”
她敢这么说,自然是没有的。
但岑姒不信二夫人大白天的就能够睡得这么死。
直到她的视线落在了柳姨娘紧紧握着的帕子上,柳姨娘赶紧收在怀里,韩嬷嬷和刚刚被喊来的王嬷嬷两个人直接抢了过来。
“二小姐……”王嬷嬷这会儿后怕得要死。
若不是二小姐来,就这么个男人,夫人都解释不清楚了。
“就是它。”
“什么是它不是它的。”柳姨娘争辩道:“二小姐说什么呢?”
“王嬷嬷,你让人去喊爹回来,就说母亲身子不适,让他回来瞧瞧。”
王嬷嬷现在很佩服岑姒,她说什么就听什么。
她之前还觉得夫人对二小姐太好了,如今倒是明白夫人为何对二小姐好了,关键时刻,也只有二小姐会护着夫人呐。
王嬷嬷刚走,岑姒就指着柳姨娘怀里被抢来的帕子,对韩嬷嬷道:“嬷嬷闻闻这帕子。”
韩嬷嬷将帕子凑近鼻尖,眉头立刻皱起:“是有股香味!跟寻常的熏香倒是不同。”
柳姨娘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强撑着道:“不过是块熏了香的帕子,你们少血口喷人!你们没见过就说我这东西有古怪,哪来来的道理。”
“二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你也说了我是二小姐,那我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岑姒气势十足。
因为她身边不仅有韩嬷嬷,还有梁王府带来的侍卫,这一刻柳姨娘也不敢造次。
岑姒看了眼那瘫在地上的男人,什么都没说,只等着父亲回来。
可惜去请岑毅的人很快回来,说是岑毅不在京中,临时有公务,要两三日才回来。
岑姒看了眼得意的柳姨娘,她就是知道此事,才敢这么做的吧?
“二小姐,就算要做主,这府里也有少爷们呢,还轮不到您,何况您有什么证据就是我干的?”
岑姒冷笑一声,眼神扫过柳姨娘那张得意的脸,突然扬声道:“去把哥哥们请来,既然我做不得住,那就请哥哥们做主,问问柳姨娘来了母亲院子后,母亲的院子便多了个男人,让他们一起跟着审问。”
“大夫,我母亲还有多久能醒?”
大夫硬着头皮道:“快了,就这一炷香的功夫。”
岑姒点点头,“我母亲和肚子里的弟弟有没有事?”
“回二小姐,夫人和小少爷没事的。”
王嬷嬷在一旁眼圈都红了,不过她还是很感激二小姐到了此刻还记着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的。
可见她是真的关心夫人。
“至于证据……”岑姒看向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男人,“问问他不就知道了,他总不会无缘无故就来了府里,谁让他来的?顺藤摸瓜也能找到人了。”
那男人被岑姒的眼神一扫,吓得魂飞魄散,不等侯府的少爷们来就想开口,“是……”
“等等。”岑姒止住了他,“急什么,等哥哥们来,还有母亲醒了之后再说,一次说个明白。”
岑姒看向王嬷嬷,等着哥哥们的同时,她也有些好奇,“王嬷嬷,您一直在母亲身边,怎么也出去了?”
王嬷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搓着衣角,声音带着愧疚:“是……是柳姨娘方才来的时候,说她新得了些上好的燕窝,让老奴去盯着熬给夫人补身子,老奴想着旁人也不放心,可我走的时候还有丫鬟在旁边的,谁能想到,夫人会晕过去呢……”
“老奴该死,若不是二小姐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王嬷嬷一个劲儿地给岑姒磕头。
“那两个丫鬟呢?”
王嬷嬷看了看,“不知道……没见着……”
岑姒看向韩嬷嬷,韩嬷嬷微微点头,吩咐了侍卫几句,侍卫便去搜人了。
“无论是谁的院子,都给我搜。”岑姒大声道:“府门早就关了,她们跑不出去的。”
片刻后,岑家三兄弟气冲冲地来了。
一看到岑姒,便语气不善,“岑姒你有病吧?你到底要干什么?谁给你的权利搜我的院子,你以为你是谁?”
岑锦腾气呼呼地踹翻了凳子。
“我是府里的二小姐啊,母亲这里出了事儿,哥哥们想必都知道吧?”
岑锦澜看了眼柳姨娘,又看了看地上的男人。
“此事你有什么证据是柳姨娘所为?”岑锦澜问道。
岑姒看向他,“我没说是柳姨娘所为啊,这不是还没审呢吗?柳姨娘说我没资格审,那就让哥哥们来做主喽。”
“这个男人意图对二夫人不轨,拉到衙门不就行了,哪里那么多废话?”岑锦誉不耐烦地道。
岑姒冷哼,他们当然希望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母亲还怎么见人。
这也是他们阴毒的地方。
“夫人,夫人您可算醒了。”王嬷嬷惊呼了一声。
岑姒勾唇,醒了就好,这出戏母亲应该看着。
“母亲,您没事吧?”
吴雨桐摇摇头,还有些莫不清楚,在王嬷嬷的叙述中,她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净。
她一直在防范着,却不想还是大意了。
若不是岑姒回来得及时,她怕是跳进黄河也西不清楚了。
“二小姐……”
“母亲,过来坐,人呢都在这儿了,爹爹有公务回不来,您醒了,这府里自然还是您做主的。”岑姒挑衅地看了看对面的三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