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单膝跪地,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带着一路狂奔的嘶哑和压抑不住的愤怒:“镇守使!三个时辰前,萨迪克老爷派快马回报!他名下最大的一支商队,满载着从西域换回的五十车精铁锭、药材和西域良种,在…在野狼谷以北,靠近金狼部势力范围的‘黑风峡’…被劫了!”
“什么?!”林风脸色骤变,一步跨到探子面前,“萨迪克商队打着我们北疆三城联防的旗号,沿途部落哪个不开眼敢动?金狼部不是还在收缩吗?”
探子抬起头,脸上沾着泥污和一道细小的血痕,眼中满是悲愤:“不是不开眼的小部落!是金狼部!打着金狼部的旗号!至少五百骑!装备精良,马快刀利!训练有素,进退有据,绝不是普通马匪!
商队护卫拼死抵抗,死伤惨重…只有…只有七八个兄弟护着萨迪克老爷的一个管事,拼死逃了回来!萨迪克老爷急怒攻心,已经带人赶去镇守使府了!”
“金狼部!拓跋宏!”林风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好胆!竟敢公然劫掠我北疆商队!这是宣战!”
秦烈脸上的平静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肃杀。书房内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他走到巨大的北疆沙盘前,手指精准地戳在“黑风峡”的位置上。那是一片地形险恶的狭窄谷道,距离金狼部的前哨营地不过百里。
“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秦烈的声音低沉,如同寒冰摩擦,“果然是他!秃鲁花刚死,他就按捺不住了!劫掠商队?既是试探我北疆反应,更是筹集军资!五十车精铁锭…好大的胃口!”他眼中寒芒爆闪,“看来拓跋宏打造他那三万铁甲,很缺原料啊!”
“大人!请下令!末将愿率本部精锐,踏平那伙劫匪的藏身地!夺回货物,为死难的兄弟报仇!”林风双目赤红,抱拳请命,杀气腾腾。
“踏平?”秦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凛冽的杀机,“太便宜他们了。我要他们…一个不留!用他们的血,给拓跋宏送份‘回礼’!”
他猛地转身,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刃,斩钉截铁:
“林风!点齐你亲卫营中最精锐的三百骑!全部装备新下线的武威弩!带足箭矢!”
“命军情司,一个时辰内,我要知道那伙劫匪带着大批货物藏匿的确切位置!黑风峡附近,能藏下数百骑和大批辎重的地方不多!”
“通知马厩,备最好的战马!喂足精料!检查马具!”
“告诉阿依娜,准备一批强效的‘三步倒’和‘迷神散’!要快!”
“是!”林风精神大振,眼中燃烧起复仇的火焰,转身大步流星冲了出去,铠甲铿锵作响。
一个时辰后,苍狼城西门。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沉重的城门悄然打开一道缝隙,没有号角,没有火把。
三百名精挑细选的亲卫营骑兵,如同暗夜中蓄势待发的幽灵,静静地列队在城门洞的阴影里。
人马皆披着深色的毡毯,遮掩了甲胄的反光。战马打着响鼻,喷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
每一名骑士都沉默着,眼神锐利如鹰隼,透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杀伐之气。
他们背后,是刚刚装备、散发着桐油和金属冰冷气息的武威弩,腰间悬挂的箭壶里,插满了带着螺旋尾翼的三棱破甲箭。
秦烈一身玄黑色轻甲,外罩墨色大氅,骑在一匹神骏的乌云踏雪上,立于队伍最前方。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慑人,如同盯上猎物的狼王。
阿依娜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脸上蒙着纱巾,只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眸,将一个沉甸甸的皮囊递给林风,里面是她紧急调配的毒粉。
军情司的探马如同鬼魅般从黑暗中钻出,压低声音:“镇守使!查清了!劫匪并未远遁,带着大批辎重躲进了野狼谷深处一个废弃的矿洞!那里易守难攻,出口狭窄,他们以为万无一失!”
“野狼谷…矿洞…”秦烈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片乱石嶙峋、沟壑纵横的复杂地形。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好地方。正好…瓮中捉鳖!”
他猛地一挥手,动作干净利落。
“出发!”
没有激昂的呐喊,只有一片低沉的、整齐划一的甲叶摩擦声和马蹄踏在冻土上的沉闷声响。
三百精骑如同融入夜色的黑色洪流,悄无声息地涌出城门,向着北方苍茫的荒原疾驰而去。寒风卷起他们的斗篷,猎猎作响,如同死神的旌旗。
乌云遮蔽了残月,大地一片漆黑。只有马蹄叩击冻土的声响,在寂静的荒原上回荡,敲打着死亡的节拍。
野狼谷深处。
废弃的矿洞口被巨大的石块和砍伐的原木草草封堵,只留下几个隐蔽的了望孔和狭窄的出入缝隙。
洞口内,火光摇曳,人影憧憧。劫掠成功的狂喜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汗臭味、马粪味以及烤肉的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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