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一条最无情也最公平的长河。
它能轻易冲刷掉所有的血与火,所有的恨与仇。
也能在最贫瘠的废墟之上重新浇灌出最倔强的生命之花。
距离那场被称为"诸神黄昏"的九天之战已经过去了一百年。
一百年的时间对于浩瀚的宇宙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
但 对于那些亲身经历了那场天翻地覆的大变革的生灵们来说却足以改变太多太多的事情。
神谕天庭那个曾经统治了宇宙一个完整纪元的庞然大物已经彻底变成了历史的尘埃。
那曾经高高在上的九重天界也在那场毁天灭地的神之自爆中彻底崩塌化为了 一片充满了时空乱流和法则碎片的永恒的禁区。
旧的秩序崩坏了。
而新的秩序却还迟迟没有建立。
整个宇宙都陷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混乱的"黑暗时代"。
没有了天庭的强力压制无数曾经被压抑的野心和欲望都像雨后春笋一样疯狂地冒了出来。
各大星域战火重燃。
无数的宗门和种族为了抢夺那些因为天庭覆灭而变成了"无主之物"的修炼资源和洞天福地打得你死我活血流成河。
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也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对于野心家来说这是他们可以肆意扩张势力逐鹿天下的天堂。
但对于那些最底层的普通的凡人和弱小的修士来说这却是一个比天庭统治时期还要残酷还要绝望的地狱。
他们就像生长在路边的野草随时都可能被那呼啸而过的战争的铁蹄给无情地碾碎。
然而。
就在这 一片混乱与黑暗的末日般的景象之中却有一个地方是例外。
那就是东荒。
那个曾经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最贫瘠最荒芜最被人看不起的"放逐之地"。
如今却成了整个宇宙无数流离失所的难民心中那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净土"。
因为"深渊"。
因为那个一手终结了旧神时代却又在最辉煌的时刻悄然隐退的男人的存在。
这百年"深渊"没有再进行任何军事上的扩张。
他们只是默默地守护着东荒这一片小小的土地。
他们用从天庭缴获来的海量的资源和那些不可思议的战争技术将这片贫瘠的废土改造成了一个足以让任何中州福地都为之汗颜的人间乐土。
在这里有最公平的法典有最完善的学院有最先进的民用傀儡也有最充足的食物和最坚固的庇护所。
任何愿意遵守"深渊"的规矩愿意用自己的劳动去换取生存资格的人无论出身无论种族都可以在这里得到最基本的尊重和活下去的尊严。
一时间整个宇宙的无数难民都像看到了灯塔的迷航的船只朝着东荒的方向蜂拥而来。
让这座本就充满了生机的深渊之城变得更加繁荣也更加强大。
但所有生活在这里的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和一丝淡淡的担忧。
他们的王。
那个为他们创造了这一切的如同神明般的男人。
去哪了?
他为什么在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
深渊之城城主府。
那间僻静的小院里。
那棵曾经见证了夜宸和夜清雪重逢的许愿树如今已经长成了一棵需要十几人才能合抱的参天大树。
树冠像一把巨大的绿色的伞将整个院子都遮蔽了起来。
树下一个小小的石桌旁。
一个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色布裙气质却比任何女王都更沉静更威严的年轻女子正在耐心地教着一个粉雕玉琢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小的 小女孩儿下棋。
那个小女孩儿很奇怪。
她的眼睛很亮像两颗最璀璨的黑宝石。
但她的一头长发却是 一半漆黑如墨一半雪白如霜。
看起来既神圣又妖异。
她就是夜清雪。
在吸收了夜宸那最后的"奉献"之后她成为了这个新的混乱的时代里唯一也是最初的"神"。
一个执掌着"起始"与"终结"、"生命"与"虚无"的矛盾的统一体。
但此刻她却像一个最普通的正在为 一盘棋局而苦恼的小女孩儿。
她咬着手指看着那错综复杂的棋盘小脸都皱成了 一团。
"小夭姐姐这……这步棋我该 怎么下啊?"她苦着脸求助道。
"自己想。"
小夭没有帮她。
只是温柔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那头黑白相间的长发。
"你哥在走之前可是交代过了。"
"让我一定要把你的棋艺给教出来。"
"他说下棋和治理这个世界是一个道理。"
"都需要耐心大局观和在关键时刻'舍得'的勇气。"
"啊……"夜清雪一听小脸垮得更厉害了"可是真的好难啊……"
"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思念。
小夭闻言也沉默了。
她抬头看向那被茂密的树叶遮蔽的天空眼中也闪过一丝同样的思念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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