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襄儿的宫殿深处,地砖上的符文阵正泛着淡金色的微光,将整个大殿映照得如同熔炉。她身着玄色劲装,发丝被汗水濡湿,紧贴在颈侧,手中的长剑却依旧稳如磐石,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
“第三十七次。”殿外传来唐雨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陛下,按照‘九羽’的修行图谱,今日的极限已到。”
赵襄儿没有回头,剑尖在地面划出火星,符文阵猛地亮起,无数道空间裂隙在她周身炸开又闭合。她的身影在裂隙中穿梭,剑势却丝毫不乱——这是她为突破“五道境·人道”最后一关自创的“裂空剑典”,每一次演练都要承受空间法则的反噬,轻则经脉刺痛,重则肉身撕裂。
“不够。”她的声音带着喘息,却异常坚定,“李长久那家伙在断界城已触及时间权柄,我若停步,如何兑现三年之约?”
话音未落,她突然转身,长剑横扫。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却精准斩在一道刚要成型的空间裂隙正中央。裂隙轰然崩塌,一股狂暴的能量反弹而来,将她震得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陛下!”唐雨急忙上前,却被她抬手拦住。
赵襄儿抬手拭去血迹,目光落在殿柱上那道深刻的剑痕——那是昨日演练时,被失控的空间之力所伤留下的。她记得李长久曾调侃她“守着赵国的疆土,连自己的剑都守不住”,那时她只当是戏言,如今却成了催逼自己的鞭子。
“把‘朱雀神火’取来。”她忽然道。
唐雨大惊:“陛下!您的经脉还未从上次的灼伤中恢复,若再引神火淬炼剑体……”
“拿来。”赵襄儿的语气不容置疑。
当那团跳动的赤红火焰被送入殿中时,整个符文阵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这是朱雀神遗留的本源之火,也是赵襄儿突破枷锁的关键,却带着焚尽万物的霸道。她握住剑柄,任由神火顺着手臂蔓延,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撕扯她的筋骨。
“赵失其壤,故我为襄……”她低声念着这句刻在血脉里的誓言,剑势陡然加快。火焰与空间裂隙交织,在她身后形成一对燃烧的羽翼虚影——那是“九羽”即将完全觉醒的征兆。
不知过了多久,神火渐弱,符文阵的光芒也趋于平缓。赵襄儿拄着剑半跪在地,玄色劲装已被汗水浸透,裸露的小臂上,一道新的灼伤正缓缓愈合,留下与殿柱剑痕相似的印记。
“唐雨,”她忽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释然,“你说,等我踏平不昼国,把失地全拿回来时,那家伙会不会吓傻?”
殿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沾满灰尘却依旧明亮的眼眸里。远处,南荒的方向隐隐传来雷鸣,像是在回应这场无人见证的魔鬼训练——她要的从不是李长久的惊叹,而是能与他并肩站在神国门前的力量,哪怕这条路要用血肉铺就。
三日后,赵国演武场。
赵襄儿一身银甲,立于校场中央。场边插着三百六十根木桩,每根桩顶都悬浮着一枚鸽蛋大小的晶石——这些是从南荒带回的“界石”,蕴含着紊乱的空间之力,稍有触碰便会引发剧烈爆炸。
“陛下,这‘碎界桩’连紫庭境修士都不敢轻易尝试……”赵石松捧着令牌的手微微发颤,他亲眼见过前几日试练的侍卫被界石炸得尸骨无存。
赵襄儿没接令牌,只是偏头看了眼天际。云层翻涌间,隐约能窥见一丝熟悉的剑意——是李长久在断界城留下的气息,被她以空间权柄捕捉、复刻在了演武场的阵法中。
“开始。”她拔出长剑,银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第一剑挥出,并非斩向木桩,而是直刺虚空。空间陡然扭曲,最前排的三十根木桩竟同时向后平移了半尺,界石的光芒随之黯淡。这是她从李长久的“时间残影”中悟来的法门,以空间褶皱暂时压制界石的狂暴。
“铛!铛!铛!”
剑影如织,银甲少年的身影在木桩间穿梭。她的步法看似杂乱,实则暗合“九羽”的振翅韵律,每一步落下,都有一片木桩被空间之力笼罩。界石接二连三地炸开,却始终在她身周三尺外湮灭,飞溅的碎石被无形的屏障挡开,在地面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第七十八……七十九……”宋侧在旁计数,声音越来越低。他发现赵襄儿每斩出七剑,气息便会凝滞一瞬,那是强行催动空间权柄的反噬——就像用手指去掰拧麻花状的钢条,稍有不慎便会伤筋动骨。
当最后一枚界石炸开时,赵襄儿的剑“哐当”落地。她单膝跪地,甲胄下的肩膀剧烈起伏,右手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指缝滴在尘土里,晕开一小朵暗红的花。
“陛下,您的手……”唐雨递上伤药,却见她盯着自己的掌心发笑。
掌心里,一道新的伤口正缓缓结痂,形状竟与昨日在殿中留下的灼伤隐隐相合。这是她给自己设的规矩:每一次训练留下的伤,都要与前一次的印记重叠——就像在给自己的剑鞘刻下刻度,提醒自己离那个目标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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