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窟深处的腥风卷着碎骨掠过,李长久舔了舔唇角的血污,望着前方那道遮天蔽日的身影。牛头人身的蹄山正缓缓提起巨斧,斧刃上凝结的幽冥寒气让周围的时间都仿佛冻结——这位对应"牛"的十二神国之主,此刻正将"镇守"权柄催发到极致,斧身浮现的玄奥纹路如同大地脉络,每一道都流淌着足以镇压山河的厚重神力。
"你不该从这里爬出来的,李长久。"蹄山的声音像是巨石碾过青铜钟,震得崖壁簌簌落石,"这是太初六神设下的牢笼,连时间都逃不出去的地方。"
李长久扯了扯嘴角,三足金乌的虚影在他身后展开半轮残日:"比起被关在神国当个看门狗,我更爱拆笼子。"他指尖划过腰间的白银之剑,前世羿射九日的记忆碎片突然刺痛脑海——当年射落的九日残骸,似乎就沉在葬神窟底层的血池里。
巨斧带着崩裂虚空的轰鸣劈下时,李长久突然侧身滑步,本该被劈成两半的身影化作一串残影。这是他融合"太明"与部分"时间"权柄后的新招,在毫厘之间扭曲自身时间流速。然而蹄山的权柄"镇守"远超想象,斧刃未至,掀起的气浪已在地面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那些被斩断的空间碎片竟像活物般蠕动着合拢。
"帝俊的傲慢,羿的偏执,倒是全让你占了。"蹄山瓮声笑道,巨斧突然横扫,斧背精准地砸在李长久胸口。少年如断线风筝般撞在岩壁上,喉头涌上的鲜血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瞥见蹄山脖颈处那道若隐若现的裂痕,那是叶婵宫用"梦境"权柄留下的旧伤。
就在这时,一道绯红身影从血雾中疾驰而来,陆嫁嫁的先天剑体在黑暗中亮起微光,长剑与巨斧碰撞的瞬间,她借着反震之力旋身跃起,剑尖直指蹄山握斧的手腕:"南荒的账,该算了。"
蹄山冷哼一声,左臂突然化作山岩巨盾。当的一声脆响,陆嫁嫁被震得倒退三步,却在落地时反手掷出三枚剑符,符纸在空中化作三道流光,精准钉入蹄山关节处的纹路间隙。这是她从初代宗主玉简中学来的"锁灵式",专破先天灵的完美防御。
"有意思。"蹄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巨斧突然重重顿地。整座葬神窟剧烈摇晃,无数锁链从地底钻出,如巨蟒般缠向两人。李长久突然大笑一声,周身爆发出炽烈的金光:"比起这些破烂,还是看看这个吧!"
他竟主动冲向血池,三足金乌的虚影完全展开,残日瞬间填满整个洞窟。当蹄山的巨斧再次劈来时,李长久猛地转身,左手按住斧刃,右手则从血池中捞出了半截燃烧着烈焰的断箭——那是羿当年射落九日的箭簇残骸。
"这是..."蹄山第一次露出惊容。
"给你的镇魂礼物。"李长久笑容疯癫,将断箭狠狠摁进蹄山脖颈的旧伤处。金乌真火与箭簇残留的太阳神力瞬间引爆,"镇守"权柄形成的防御屏障如玻璃般碎裂,巨斧哐当落地,在地上砸出个深坑。
蹄山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时,李长久望着斧身上逐渐黯淡的纹路,突然想起大师姐神御曾说过的话:"所有的镇守,本质都是害怕失去。"他踢了踢巨斧,对陆嫁嫁挑眉:"看来这破斧头,比你那把剑沉多了。"
陆嫁嫁收剑入鞘,走到他身边时突然踮脚,用剑鞘敲了敲他的脑袋:"先想想怎么把九婴的尸骸拖出去,宁小龄还在外面等着呢。"
血池深处传来隐约的咆哮,李长久望着那片翻涌的猩红,突然握紧了手中的断箭。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葬神窟里藏着的,远不止十二神国之主的残骸。
血池底下的咆哮声越来越近,带着九婴独有的腥臭与怨毒。李长久将断箭别回腰间,瞥了眼地上昏迷的蹄山,突然抬脚往巨斧的斧面踩了踩:“这‘镇守’权柄倒是有趣,等出去了让柳珺卓来瞅瞅,说不定能炼出柄好剑。”
陆嫁嫁已走到血池边缘,长剑斜指水面,剑身在幽暗里泛着冷光:“九婴的残魂被瀚池真人操控时,你那一剑没彻底斩灭它的生机。现在葬神窟的幽冥气滋养着它,怕是比在南荒时更难缠。”
“难缠才好。”李长久活动着手腕,三足金乌的火焰在指尖跳跃,“我正好试试,把‘时间’权柄掺进太阳真火里,能不能烧干净这腌臜东西。”他话音刚落,血池突然掀起巨浪,九头蛇影从猩红中猛地窜出,其中一颗头颅上还残留着被剑劈开的旧伤,正是当初被李长久斩过的那只。
“李——长——久——”九个头颅同时嘶吼,声音重叠在一起,震得岩壁上的碎石如雨点般落下。九婴的蛇身缠着半截断裂的神链,那是葬神窟用来镇压凶物的枷锁,此刻却成了它的武器,带着破空声抽向两人。
陆嫁嫁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避开锁链,长剑划出一道银弧,精准削断了九婴的一颗头颅。可伤口处瞬间涌出黑血,转眼又长出颗新的头颅,獠牙上还挂着未散的幽冥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