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终有尽时,当最后一缕黑暗被晨光撕碎,天地间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寂静。李长久拄着断裂的长剑,站在破碎的神国壁垒之上,望着下方逐渐苏醒的世界,嘴角扯出一抹疲惫却释然的笑。
“折腾了这么久,总算能喘口气了。”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身旁的陆嫁嫁轻轻擦拭着剑身的血迹,先天剑体上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束了?”她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或许吧。”李长久转头看向她,目光扫过不远处静静伫立的赵襄儿。曾经针锋相对的女皇此刻卸下了所有防备,周身萦绕的空间权柄如同温柔的水流,滋养着这片刚获新生的土地。
宁小龄从阴影中走出,雪狐形态的先天灵在她肩头蹭了蹭。“轮回的齿轮已经转向新的轨迹,”她轻声道,“但那些逝去的人……”
“他们会活在我们的记忆里。”叶婵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位曾亲手斩去李长久前世的师尊,此刻眼中再无往日的冰冷,“就像我们会活在这个崭新的世界里一样。”
司命踏着时间的涟漪而来,手腕上的锁链早已消失不见。“时间不会停下脚步,”她走到李长久身边,与他并肩望向朝阳,“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前行。”
剑阁方向传来剑鸣之声,柳珺卓与柳希婉御剑而来,身后跟着谕剑天宗与各大门派的幸存者。卢元白搀扶着受伤的雅竹,南承扛着断裂的宗门大旗,一步步登上神国壁垒。
“李长久,”赵襄儿终于开口,声音清越如晨钟,“赵国的土地需要重建,这个世界也是。”
李长久咧嘴一笑,那股子嘴上不饶人的劲儿又回来了:“女皇陛下都发话了,小道士自然得遵命。不过先说好,搬砖这种粗活我可不干。”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笑声驱散了最后的阴霾。陆嫁嫁轻轻碰了碰李长久的胳膊:“别贫了,还有很多事要做。”
李长久收起笑容,目光变得深邃。他能感觉到体内“太明”与“时间”权柄的共鸣,也能隐约窥见未来的无数可能。“走吧,”他率先迈步,“去看看属于我们的新世界。”
朝阳彻底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照亮了万里河山。曾经的杀局与阴谋已成过往,白骨铺就的道路尽头,是充满希望的明天。
黑夜已然落幕,
脚步踏在新生的土地上,脚下的触感带着泥土与草木的湿润,全然不复神国壁垒的冰冷坚硬。李长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那曾握剑斩神的指尖,此刻竟能感受到风里裹挟的花粉暖意——这是旧世界从未有过的鲜活。
“喂,小道士,发什么呆?”赵襄儿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已换回常服,褪去女皇的威严,倒添了几分寻常少女的鲜活,“紫天道门的残部还在边境蠢蠢欲动,十三雨辰派人来求见,你打算晾着人家到什么时候?”
李长久挑眉:“急什么,让她多等会儿才知道,如今这世道可不是靠‘负荆请罪’就能混过去的。”话虽如此,他却加快了脚步,“不过嘛,看在她是四道主里唯一没跟着十无一条道走到黑的份上,本道爷就勉为其难见见。”
陆嫁嫁轻笑一声,剑穗在她腕间晃荡:“你啊,还是这副嘴上不饶人的性子。”她转头看向身后,宁小龄正蹲在路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一株刚破土的绿芽,雪狐灵体在她周身若隐若现,“小龄,走了。”
宁小龄抬头,眼底映着新绿:“师姐你看,它长得好快。”话音刚落,那嫩芽竟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展叶,转瞬便开出一朵白色小花。这是轮回权柄与新生世界的共鸣,带着温柔的奇迹。
叶婵宫缓步跟上,宽大的袖袍扫过地面,留下一串晶莹的露珠:“古灵宗那边传来消息,木灵瞳虽死,但其炼化的冥气仍在南荒郁结,祝定长老快压不住了。”
“南荒?”李长久脚步一顿,想起葬神窟的黑暗与九婴的嘶吼,“正好,我也该回去看看。有些债,总得亲自了结。”他指尖微动,一缕太明权柄悄然散开,远方天际瞬间亮起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轨——那是葬神窟的方向。
司命忽然轻笑:“你想去,也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等。”她抬手在空中划了个圈,时间的涟漪里浮现出万妖城的景象:九头元圣正指挥着妖族修补城墙,而城楼上,邵小黎凭栏远眺,手中握着一支未完成的笛曲。
“啧,洛神大人倒是清闲。”李长久咂舌,却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不过说起来,万妖城的妖族刚归顺,总得有个人去‘敲打敲打’,免得他们忘了谁是老大。”
“是去听笛曲吧?”陆嫁嫁拆穿他,语气里却带着笑意,“正好,谕剑天宗的新宗规该定了,我跟你同去,顺便讨教讨教万妖城的‘规矩’。”
一行人说说笑笑,朝着远方走去。阳光穿过他们的身影,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串紧密相握的手。
途中,柳珺卓带着柳希婉追了上来,前者扛着剑匣,后者手里还攥着半张画纸。“李长久,”柳珺卓把剑匣往他面前一递,“之前赌约你赢了,这柄‘碎星’归你。不过说好,下次比剑,我可不会再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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