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棠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
哪怕卧室里还拉着窗帘,也能隐约看到外面透进来的阳光。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一阵清晰而陌生的酸痛感立刻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尤其是腰腿处,那感觉尤为明显。
昨夜那些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
她下意识地将微微发烫的脸颊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心里既是害羞又是懊恼。
早知道他那么……
自己就不该主动去招惹他,更不该对他心软!
到头来,受累的还是自己。
苏月棠试着想坐起身,却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这滋味,简直比和丧尸大战还要累!
她意念微动,从空间中取了一小杯灵河水,仰头喝下。
终于,那恼人的酸痛顿时缓解了大半,身体也轻松了许多。
她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卧室的门却被轻轻推开了。
叶彦琛端着两个铝制饭盒走了进来,身上带着屋外的清冷空气。
他看到站在床边的苏月棠,脸上立刻露出温柔的笑意: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苏月棠一看他神清气爽、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再对比自己刚刚那副腰酸腿软的样子,心中瞬间不平衡起来。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
“这都什么时候了?再躺下去像什么样子?还不都怪你……”
叶彦琛被她这一眼瞪得心头一软,自知昨夜有些失控,理亏在先。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饭盒,几步上前,扶住苏月棠,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歉意和小心翼翼:
“是我不好,下次一定注意。饿不饿?我从食堂打了饭回来,还热乎着,你先吃点东西?”
苏月棠确实有些饿了,点了点头。
但看着自己身上皱巴巴的睡衣,又皱了眉:“我想先换身衣服。”
“好,我帮你。”
叶彦琛立刻应道,起身就去衣柜里取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苏月棠脸上刚褪下的热度又有点回升,但身上确实乏力,索性也没有反对。
叶彦琛本心是想让媳妇省点力气,可真的行动起来,才发现这件事比想象中要艰难得多。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摒弃心中的杂念,手指尽可能灵巧又快速地帮她解开睡衣纽扣,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碰触到细腻温热的皮肤,如同过电般,带来一阵战栗。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呼吸明显加重了几分,但看到媳妇眉眼间残留的倦色,所有的旖旎念头都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与自责。
苏月棠将他隐忍克制的神情和额角细微的汗珠看在眼里,原本那点小小的抱怨早就烟消云散,心底反而生出了几分甜意,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叶彦琛刚帮苏月棠穿好最后一件衣服,院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他的动作一顿,轻声道:“我去看看。”
他大步走出卧室,拉开院门,就看到杨红梅正笑吟吟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几封信和一个包裹。
“小叶团长,早啊!”
杨红梅伸手把东西递了过去,
“我刚去收发处拿我家的信,正好看到有你们家的信件和包裹,收件人写的是小苏的名字,想着你们刚回来估计事情多,就顺道帮你们捎回来了。”
叶彦琛连忙接过,诚恳道谢:“谢谢杨嫂子。”
“不过是顺手的事,客气啥!”杨红梅笑着摆了摆手。
这时,苏月棠也简单梳理了一下,披了件外套走出来:
“红梅姐,真是太麻烦你了,还特意送过来,快进屋坐坐喝口水吧。”
杨红梅的目光在苏月棠那张明显刚起床,粉润未消的脸蛋和略显慵懒的姿态上转了一圈,脸上立刻露出一个了然又促狭的笑容,大大方方地调侃道:
“不了不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小苏还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要紧,以后日子长着呢,吃饭串门的机会多的是!”
听出她话里的暗示,苏月棠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忍不住悄悄瞪了旁边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一眼。
杨红梅被她的反应逗得哈哈一笑,也不再打趣,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关上院门,苏月棠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
她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转向了叶彦琛手中的东西,直接将最上面的那封信拿了过来。
一看上面的地址,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是黑省寄过来的!”
她迫不及待地撕开封口,抽出厚厚的信纸。
信是陆永新的字迹,详细说了现在大队里良种培育知识学习推广的情况与众人空前高涨的学习热情,但更多的则是大家的惦记和思念。
询问她在京城是否习惯,苏承华的身体如何,最后更是用大篇幅的文字表达了对他们新婚最真挚、最热烈的祝贺,字里行间充满了质朴却深厚的情谊。
她又拆开了那个沉甸甸的包裹,里面全都是黑省的特产。
有晒干的榛蘑、木耳、炒香的榛子、松子,甚至还有一小罐野生蜂蜜和一块厚实柔软的羊毛毯子。
看着这些来自千里之外的礼物,苏月棠只觉得鼻尖有些发酸,心底被涌起的暖意填得满满的。
叶彦琛在一旁看着,眼底也带上了温和的笑意。
他的目光扫过包裹的底部,忽然注意到下面还压着一个白色信封,应该是刚刚翻看东西时不小心掉落的。
他伸手拿起,发现信封用的是质量极好的纸张,上面的字迹清隽有力,地址竟然是来自港城。
他眸光微微一动,脸上轻松的神色收敛了些许。
他没有擅自打开,而是小心地将信封递到了苏月棠面前:
“棠棠,这里还有一封,是从港城寄来的。”
“港城?”
苏月棠脸上的感动化为惊讶和疑惑。
在港城,她认识的,似乎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她拆开信封,里面首先滑出的是一张印制精美的贺卡,上面用钢笔写着简短的新婚祝福语,落款果然是何煜津。
除了这张贺卡,下面还有一沓厚厚的文件,竟然全是港城一些地方的地契、股权证明等财产文件,而所有权人一栏,全都写着苏月棠的名字。
“何煜津这是什么意思?还想让我继承他的财产吗?”
苏月棠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显然对这份从天而降的巨大财富没多少惊喜之情。
她转头看向一旁神情已然变得有些严肃的叶彦琛:
“阿琛,港城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