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宁侯府。
因为天晚了,虞瑾没下马车,门房的人开了小门。
宣睦也没下马,准备稍后直接回去。
“虞二叔后面约莫会严防死守,不准我的消息进府,你想想法子,解决一下,省得我消息递不进来。”虞瑾进门前,他敲开车窗,光明正大提出要求。
门房的人就在旁边服侍,帮着赶马车进府。
他们下午才刚得了二爷禁令,叫他们不准给姑娘们传递什么乱七八糟之人的消息。
合着……
症结在这呢?
虞瑾面不改色,瞧了宣睦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合上窗户进府。
等下了马车,她直接吩咐门房管事:“最近几日,若是有宣府宣世子的消息,第一时间告知我。”
管事:……
不是,自家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几时叛逆成这样了?
有这么顶风作案的吗?
管事面露难色。
虞瑾道:“只是传个消息进来,能出什么事?若是没法对二叔交代,同样的消息,你们送一份给二叔不就得了。”
管事想想也是,遂就应下。
虞瑾带着两个大丫鬟往后院走,石竹忍不住问:“刚刚在宣府,小姐您说宣世子又算计您什么了呀?”
虞瑾侧目,嗔她一眼:“小孩子家家,别瞎打听。”
“哦!”
石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立刻收起好奇心,不再追问。
虞瑾自己想着,却有些忍俊不禁。
英国公府的事,既不需要她做见证,也不需要她帮忙,宣睦特意请她过去,实则耍心眼呢。
不惜暴露家丑示弱,来博她的同情心。
得亏那种局面之下,他都还能想着将困局横加利用……
这般游刃有余,英国公府那一家子,后续应该也奈何不得他吧?
可英国公夫人不是姜氏和宣屏,对于她的所谓后招,虞瑾多少带点忌惮。
为此,她心事重重。
走到半路,反应过来这是回蓼风斋方向,临时又转道直奔皓月阁。
皓月阁里,灯火明亮。
屋子里,虞琢和虞珂挨着床沿排排坐。
两人明显已经沐浴过了,此时穿着寝衣,披散着头发,又都皱着脸。
一个在拿跌打酒揉膝盖,一个在给通红的手心涂消肿痛药膏。
听到开门声,两人齐齐抬头。
“大姐姐!”虞珂先叫了一声,声音委委屈屈。
虞瑾想到什么,面露愧疚:“二叔后来又找我了?”
她快走两步上前,先看了看虞琢有些青紫的膝盖,又拉过虞珂的手看她手心。
“可不是么!”虞珂当即告状,“我挨了五个手板,二姐姐跪了俩时辰的祠堂。”
这也得亏是她身子遭不住,二叔不好重罚,否则以二叔雷厉风行的暴脾气,他俩怕是得挨板子,在床上躺几天。
虞瑾心里过意不去,但确实是她犯错在先,又不能指责长辈的管束。
“下回我会注意的。”她轻道,喊了石竹进来,“之前我用剩下的跌打药,应该是白绛收着了,你回去拿一下。”
“好!”石竹应声跑走。
虞瑾顺势坐下,拉过虞珂的手,替她将掌心的药膏揉匀。
虞琢看她表情凝肃,怕她心里有负担,便就开解:“我父亲也不是真的动怒,只是他做长辈的,有些事不好视而不见,而且……我们被罚的也不重。”
虞常河要真生气,只会当场冲去宣府,将她强行绑回来。
虞瑾当然知道,但也不能否认是她连累了两个妹妹的事实。
“我知道。”她笑笑,解释,“英国公府的事情比较复杂,我已经身涉其中,此时不便贸然脱身,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石竹来去没那么快,给虞珂上了药,虞瑾便先去沐浴。
大晚上冒着寒风回来,泡了个热水澡,只觉身心舒畅。
等她擦着头发回到卧房,虞琢已经重新搓了石竹拿来的跌打药。
“这个药,是舅公配的吗?搓完热热的,好像已经不怎么疼了。”虞琢拿着手里瓷瓶,又觉得那瓶子烧制粗糙,不像是常太医用的。
虞瑾眼底闪过一丝尴尬,面上强作镇定:“是从宣世子那里拿的,他们军中用的,说是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
常太医虽然医术更好,能过手的好药也更多,但虞家没有体罚孩子的习惯,几个姑娘自然没必要特意从他那讨要跌打药。
虞珂本来已经躺在拔步床最里侧了,闻言,一骨碌爬起来。
她劈手夺过药瓶看了看,又蹙眉问虞瑾:“他给你跌打药做什么?大姐姐你外出那会儿……受伤了?”
虽然已经时隔数月,她也一脸忧色,恨不能当场扒了虞瑾衣裳查看。
虞瑾笑道:“没有,就是有次在船上不小心磕了一下腰,他那刚好有药,就拿给我用了。”
说的是抓捕轩辕正那次,她撞到腰,后来宣睦拿了瓶药给她,她顺手就用了。
“无事献殷勤!”虞珂哼道。
“区区一瓶药……”
现在家里人都觉得她和宣睦之间有事,二叔严防死守,这俩妹妹就胡思乱想,虞瑾隐隐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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