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省南石头难民收容所的围墙内,堆积如山的尸骨无声诉说着惨绝人寰的人体实验;而原粤省立传染病院的病床上,还残留着被捆绑的痕迹。这里所谓的“医疗记录”,实则是用活人观测细菌感染的全过程。
“他们把我哋当白老鼠啊!”蛇屁股浑身发抖,看着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俘虏,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他猛地扯下手榴弹拉环,狠狠砸进俘虏队伍中。“轰”的爆炸声未落,又抢过战友的司登冲锋枪疯狂扫射。
“丢你老母!畜生!畜生啊!”他一边扫射一边痛哭,子弹打光了还在扣动扳机,直到被战友死死按住,仍在地上剧烈挣扎,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蛇屁股被几名士兵扭送着押回军营羁押。黄军长捏着报告,眉头紧锁,正思忖着该如何处置这个违令的老兵,孙军长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在黄军长惊愕的注视下,孙军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报告,三两下撕得粉碎。
“我部攻入城内时,日寇已尽数撤退,未遭遇任何残部抵抗。”他声若洪钟,字字清晰,“此战,没有俘虏。”
说罢,他将碎纸狠狠掷进垃圾桶,抬头重重拍了拍黄军长的肩:“若这般畜生行径是发生在你家乡呢?杀几个畜生,何罪之有?”
他目光如炬,声音陡然转沉,“得饶人处且饶人?接下来我还要杀。你若想上报,尽管去。”
自那以后,部队里再没提过“俘虏”二字。所有人默契地将“鬼子负隅顽抗”挂在嘴边,彼此心照不宣。蛇屁股很快被释放,但黄军长依然坚持解除他的武装,将他逐出部队。
就在蛇屁股茫然无措时,孙军长的吉普车卷着尘土停在他面前。
“上车。”孙军长推开车门,“既然要离开部队,我送你一份临别礼。”
蛇屁股怔了怔,还是钻进车里。吉普一路驶向荒郊,最终停在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孙军长示意他下车,取出自己的勃朗宁1911配枪,利落上膛,递到他手中。
“别的给不了你,这六个交给你处置,好好出口气。”
一股灼热的怒火直冲蛇屁股的天灵盖。他抓过枪,骂骂咧咧地冲向那六个被捆的俘虏。枪口抵着脑门,他一边痛骂一边抽打着,直到最后扣动扳机,整整两个小时,将积压的仇恨尽数倾泻。
孙军长倚着车门,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啧啧,这可比看戏痛快。”
他轻声自语,“总算能出口恶气,这些年,我们憋屈得够久了。”
待蛇屁股发泄完毕,孙军长缓步上前:“往后有什么打算?若要解甲归田,我替你去向林将军讨要你的津贴。若要当兵......”他顿了顿,“我这里收你。”
“我要当兵!”蛇屁股咬紧牙关,毫不犹豫。亲眼目睹过这一切后,他心中的怒火早已无法压抑。
自此,花都境内多个新建机场,并迅速投入使用。以此为基地的花旗轰炸机编队随即对港岛日寇机场发动了毁灭性空袭,一举摧毁47架战机,并将其囤积的燃油、物资仓库及港内货轮尽数炸毁,冲天烈火三日不熄。
更令鬼子胆寒的是,从这些机场起飞的远程轰炸机已将东瀛本土纳入作战半径。这意味着所谓“绝对防御圈”已形同虚设,花旗空军随时可对任何战区乃至东瀛本土发动致命打击。竭力维持“本土无战事”假象的大本营陷入空前恐慌。
为确保东南亚物资通道安全,维系战争命脉,东瀛大本营决心倾尽全力摧毁华夏境内所有机场。因为以东瀛薄弱的工业根基,每月被击沉数艘运输船已是难以承受之痛。照此下去,不出一年便将面临无船可用、坐以待毙的绝境。
为此,大本营制定了疯狂的反击计划:集结五十万大军发动一场规模空前的战役,旨在打通华夏铁路动脉,彻底铲除所有机场威胁,为这场日益艰难的战争续命。
戴老板手下的合作社情报中心接连截获并破译了多份东瀛密电,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惊人的结论:鬼子正在策划一场空前规模的攻势。然而,当这份研判被送抵山城时,却遭到了普遍的怀疑与轻视。
山城高层普遍认为,以鬼子目前的颓势,能集结十余万人发动反击尚属可能,但要说组织五十万大军展开大规模战役,简直是天方夜谭。
甚至有将领在军事会议上公然嘲笑:“小鬼子若有这般决心,早两年干什么去了?当初他们要有五十万生力军,早把咱们推出境内了,何至于等到今天这个局面?”
然而,进入三月中旬,一系列不容忽视的迹象开始浮现,让山城的轻松氛围荡然无存。鬼子不仅修通了中断六年之久的黄河铁桥,更在沿线紧急铺设铁路,重建了战略要地邙山据点。情报显示,大量日寇部队正秘密向指定区域集结,一场大战已如箭在弦上。
山城方面如梦初醒,立即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严令第一、第五战区火速组织防御。十七个精锐师被紧急调往黄河防线,沿河布防,枕戈待旦,准备拦截即将南下的日寇主力。
然而,明眼人都清楚这样的布防形同虚设。日寇在华夏作战多年,早已积累了丰富的攻坚经验。面对这条并排展开的“一字长蛇阵”,敌军只需集中优势兵力突破一点,整条防线便会全线崩溃。
可令人费解的是,参谋部始终对这种徒有其表的防御部署情有独钟,屡屡沿用这早已被证明无效的作战模式。军令既下,各部只得依令而行,沿河构筑工事,静待日寇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