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闫松将聂勇文交给佣人,伸手接过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
“要钱还是要脸,你们看着办—九鹤”
聂闫松攥紧纸条,转头瞪向聂勇文,厉声质问:“你怎么又惹上九鹤的人了?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
“不,不是……”聂勇文颤颤巍巍想要站稳,奈何腿疼的使他不知是委屈还是疼的不断流泪:“是他们不讲信用!又翻旧账,我,我真没惹他们!”
“你没惹他们会翻旧账,你看我信吗?”聂闫松气得恨不得给他一拳,当年他家暴妻子,横行霸道,被九鹤那群疯子盯上,欠了将近上亿,是聂家联合温家出面才堪堪摆平,现在又重蹈覆辙。
聂勇文:“大哥,我冤枉啊!我真的收敛了。”
聂闫松翻了白眼偏过头,扬手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恼怒质问:“这次又欠了多少?!”
聂勇文痛得连喊都不敢喊,默默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万?”聂闫松心下微松,觉得不算多。
聂勇文摇摇头,眼神慌张,不敢跟他对视:“抛开本钱,还有十,十个亿……”
“什么?”聂闫松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道:“你跟我说多少?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命欠出去!”
聂勇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住聂闫松小腿,泪眼婆娑道:“大哥,要是一个礼拜不把钱还上,我的命可就真的没了,大哥,你一定要救我啊!这次是他们言而无信,明明之前的九千万本钱还完,他们说的不用还利息,没想到他们设套啊,
又要我还,这么多年的利息,我把身上的钱全给他们了都不够,求大哥再救我一次吧,这次过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回公司,我回来帮你,真的!”
他贴在聂闫松腿上,心里的恐惧不加掩饰,后悔莫及。
聂闫松按住发疼的眉骨,抽了抽腿,语重心长道:“三弟,近年你不在家,公司今年亏损严重,最近才缓过来,而且公司才接手几笔订单,根本没有这么多钱,你让我怎么救,变卖家产吗?”
“可是我还不上真的会没命的啊哥!”聂勇文最后一声仿佛声带都要被撕裂,伴随阵阵哭声,四周佣人听得清清楚楚。
聂凌希才回来还没稳定,暗地里似一群人在虎视眈眈,明面上还有裴栖砚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主儿,现在又来个聂勇文,聂闫松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低头不耐烦地看了眼他,咬了咬牙:“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起来!”
“不,大哥不救我,我哭死总比被他们折磨死好,呜呜呜!”聂勇文颇有种耍无赖的既视感。
临城人都知道聂家教育子女有一套,可也耐不住放养式,聂勇文是他们兄妹中最小的,聂老太太自小就偏袒些,导致他规矩学了个半吊子,学业也是如此,啃完老肯哥哥姐姐,当年他最张扬的时候,临城人几乎都怕他,见面都躲着。
聂闫松生无可恋地看了眼其他人:“你们是死了吗?把他拉开!”
话落,聂勇文挣扎得更加厉害:“我看谁敢碰我,大哥,妈要是知道你见死不救,无情无义,她该多难受,多怨恨你啊!”
其他人闻言都不敢上前,怕把聂勇文弄得更严重,他们有十条命都赔不起,聂老太太最疼的除了聂萱依就是他了。
聂闫松用力扯了下,恼羞成怒道:“行了,我会想办法!”
聂勇文一听,立马不嚎了,腿也不疼了,麻溜的站了起来:“我就知道大哥最重手足情义,绝对不会看着我去死的!”
聂闫松睨他一眼,背过身往里走,有时候真恨不得他去死。
聂勇文被人搀扶着往里走。
阳台上,聂凌希双手搭着栏杆,嘴角微微上扬,目睹这场闹剧被暂时收尾,心中感叹:‘十个亿啊,这得怎么还?’
回身之际,余光扫到另一处阳台上同样看戏的裴栖砚,他穿着灰色睡袍,有些无聊的单手撑着下颚靠在右侧栏杆上,半张脸藏于夜色中看不清完整情绪,腰肢软弱下榻,腰带松松垮垮似随时会散,半遮半掩的胸膛上,纱布若隐若现,纤长的指尖勾着圆环戒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似匍匐在地上逗弄花草的狐狸。
聂凌希眸色稍沉,悄无声息收回目光回了房间,心中吐槽:‘有伤风化。’
彼时的裴栖砚忽然连打三个喷嚏,眼皮沉沉的,他抬手揉了揉鼻子:“这聂家空气不好。”
凌晨一点,闹腾的聂家堪堪恢复平静,佣人精疲力竭回房休息。
聂凌希半靠在床上,一心二用地在手机和电脑上来回操作,裴家近三辈的关系网全被梳理出来,其中裴栖砚被她标红,然她发现有些不对劲。
裴栖砚出生得有点莫名其妙。
聂凌希指尖轻敲手机屏幕,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关系网,内心若有所思:‘裴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女中豪杰,就因为是意外产子,就这么放任他为所欲为,而且这出生的时间点不合乎常理。’
滑动触屏鼠标,关系网资料被拉远放大,看到叶清泠的名字,眼睛一瞬间亮了:“原来我母亲是他的偶像啊。”
旁边加载的照片在她说完后露出完整影像。
照片里,裴栖砚抿着嘴,小心翼翼的模样站在叶清泠旁边,稚嫩的脸颊还有肉,看起来倒像个剪了短发的小女孩,望着摄像头时眼睛很亮,跟现在臭屁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聂凌希滑动鼠标点开照片,将裴栖砚的样子放大再放大,眉头微微上抬,似看到什么有趣的一样,嘴角上扬起淡淡的弧度:“好像在哪里见过……”
片刻,她放下电脑,伸手去拿水杯,端起时才觉是空的,愣了下,起身走下床。
聂凌希摸黑打开房门,径直往楼梯口走,忽然她听到什么砸东西的声音,循声望过去,见是裴栖砚的房间,没多做停留继续往楼下走。
下一秒,房门开了,袒胸露肩的裴栖砚步履缓慢往外走,眼眸半眯,似梦游,身上纱布有些透着红。
聂凌希心下微怔,握住杯子的手下意识攥紧。